程煜趕忙雙手碰杯跟杜長風碰了碰,作為女婿,這點兒長幼尊卑還是要顧全的。
“謝的話您就別再說了,我也是您半個兒子,孝敬您和我媽是應該的?!?
程煜喝了口酒,放下杯子:“那幢小樓,您是打算改成車庫?”
杜長風點了點頭,夾了些菜,卻又將其放進面前的小碗,放下了筷子:“雖說大隱隱于市,但家里總還是會有些來來往往的人,我和你媽就至少得在家停兩臺車了,你和小雨回來車子還得停,總麻煩人家水警分局說不過去。再來些客人,總不能讓人都把車停人分局院子里吧。這百十來平,改成個車庫倒是剛剛好,最主要是剛好可以開個臨街的門了,省了許多麻煩?!?
“行了行了,我看這兩天你是半點正事都沒有,所有心思都撲在那套宅子上了?!蔽簫灌凉种?,但眉眼之間顯然對那套宅子也很是滿意,對自己老公的操作也是贊譽有加。
“小煜,你別光顧著跟你爸喝酒,多吃點菜。今兒這菜啊,全是他親手做的,從買菜到摘菜到下鍋,我沒讓家里阿姨幫他一點兒,收了你這么大的禮,總得讓他忙活忙活?!?
程煜心道,沒想到啊,在丈母娘的雌威之下,杜長風還真是一個人完成了這一大桌子菜。
酒過三巡,杜小雨總算找到機會開了口。
之前她好幾次都想說,但程煜看出來了,不斷地示意她別著急,畢竟杜長風和魏嵐都在興頭上,張姨的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沒必要讓這頓飯從一開始就陷入牽腸掛肚之中。
現(xiàn)在吃的也差不多了,杜長風和魏嵐的高興勁兒也基本平復,杜小雨才終于開了口。
“爸,媽,張姨家里可能出了點事。”
杜長風和魏嵐聞頓時一愣,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魏嵐問道:“你張姨說的?”
杜小雨搖了搖頭,說:“張姨什么都沒說……”
隨后,她就在程煜的附和之下,把今兒回去之后發(fā)生的事情詳細的跟自己的父母說了一遍,當然,她和程煜白日宣淫還是在客廳里大行其道的事隱去不談。
聽完之后,魏嵐顯然更加關心一些,急切的說:“老杜,你說說這個小張,家里有事怎么也不跟我們說呢。不行,我得去打個電話給她,問問到底怎么一回事。”
杜長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正欲起身的魏嵐。
“你先別著急,小張家的事,就不是能著急的事兒,真要是火燒眉毛了,她早請假回去了?,F(xiàn)在人還能呆在吳東,就表示還沒到著急上火的時候?!?
程煜也幫腔:“是呀,媽,張姨她不肯說什么事,但其實端倪已經(jīng)有了,這事兒咱們也未必伸的上手,總歸是跟她丈夫村子里的舊俗有關。這種事,只要沒觸犯法律,你就是讓軍隊去也不好使。”
“那怎么辦?就這么看著小張憂心忡忡?我還說呢,雖然是我讓小張別來幫忙的,但以她的性子,是說什么都不能直接答應的,可她一聽我說不用過來幫手,她立刻就答應了。合著是心里擱著事啊。小張在我們家這么多年了,跟我處的跟朋友一樣,我有時候都把她當妹妹待,她家里有事,咱們不能不管?!?
后邊半句,顯見是說給杜長風聽的。
“沒說不管?!倍砰L風先是定了個調子,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小口。
“但總得弄清楚原委吧,你這什么都不知道,小張又不肯說,你非逼她,只會讓她更加心煩意亂?!?
程煜趕忙說:“這事兒您二位就別管了,我找人先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認識個人,就是專門做這種調查的。雖說咱們國家沒有私家偵探這種職業(yè),但民間調查的工作也總有人做。那些人三教九流的,比我們更懂怎么跟村里人打交道,也更知道該如何探聽消息?!?
“小煜你還認識這種人?”比起張姨家的事,魏嵐顯然更擔心程煜行差踏錯,這種搞民間調查的人,直覺上總覺得來路不那么正。
“也不是我認識,是你們的老熟人認識?!?
杜長風一家三口齊刷刷的盯著程煜,異口同聲的問:“老熟人?誰?”
“薛家那位大公子啊,他們家有個很長期的關系,就是專門做諸如此類的事情的。說是祖上是明朝的錦衣衛(wèi)出身?!?
魏嵐和杜小雨對此顯然不甚了了,但杜長風卻略有耳聞。
“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老薛家里的確有這么個路子,當年老薛從吳東遷往西溪的時候,老薛還跟我提過,說是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處理的事情,官面上又搞不定的,可以讓他幫著解決。說是只要不踩紅線,有些不可談的事情,那邊都能幫著處理?!?
程煜點了點頭,說:“去見薛家老爺子的時候,我見到了他家那位……其實也不能說是他家的,那位李叔跟薛家沒有隸屬或者雇傭關系,也都是臨時有事就付費辦事。那位李叔談舉止之間為人很正,也明了從不做作奸犯科的事,只是有些事情,明面上或者官面上的確不太好解決,就有了他們這類人的存在。也算是夾縫中生存吧,一念好一念壞。不管那邊真實情況究竟如何,這不需要咱們操心,但是調查張姨家的那點子事,這種人要比咱們去打聽來的事半功倍?!?
魏嵐和杜小雨面露擔憂之色,魏嵐說:“這不會引起什么麻煩吧?”
杜長風輕輕一拍桌子,說:“能有什么麻煩,老薛家跟那些人牽扯已經(jīng)算很深了,這么多年都沒什么麻煩,咱們這頂多也就算是雇傭了個私家偵探去調查點事,頂多也就是侵犯點隱私么。小煜這個主意不錯,咱們敲鑼打鼓的去問,如果是些背地里的齷齪事,人家也不能跟咱們說。但是這種江湖人,手段就豐富許多了。我看行。”
就這么,這件事就算是定了下來,程煜和杜小雨回去之后,程煜當即給李叔發(fā)了條消息。
時間不早不晚,但程煜不知道李叔的生活習慣,但想到總歸也才九點多,問一聲也無妨。
李叔倒是很快就把電話回撥了過來,大概是他這種生活方式的人,不太習慣發(fā)消息吧。
“程少,瑤寨那邊我一直讓人盯著,我沒聯(lián)系您,就表示沒出岔子。”
聽到李叔的聲音,還是那么開門見山。
“今天找李叔不是這件事,那邊的事我不操心,既然交給李叔您了,我就不會過問?!?
“說罷?!?
程煜簡短的將張姨的話跟李叔說了一遍。
李叔說:“要我查一查,你家那個張姨的丈夫村子里發(fā)生了什么?”
“有勞李叔了,我估摸著那邊發(fā)生的事大概率拿不上臺盤,如果敲打敲打就有效的話,也麻煩李叔一并為之?!?
“好,我會看著處理。等搞清楚之后也會知會你,產(chǎn)生的費用到時候再跟你算。你把張姨的真實姓名和身份證號發(fā)給我就行?!?
沒等程煜說一句客氣的話,李叔就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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