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略顯尷尬的一笑,雖然之前對柳漫漫做出了多種猜測,但說實話,程煜直到現(xiàn)在也還十分不解,柳漫漫明明在占盡優(yōu)勢的情況下,為什么會使出如此昏招,致使程煜反而產(chǎn)生了對她的懷疑呢?
最關(guān)鍵的是,不管程煜推測的那些是否屬實,柳漫漫事實上都成為了距離那一億美金將近最近的選手,只要她保持對程煜的拉攏,她就有非常大的幾率可以讓程煜幫她一起除掉郭平安。
當(dāng)然,事實上這是做不到的,程煜絕不會幫任何人殺人,包括柳漫漫——但作為柳漫漫這種局中人,她不可能知道這一點,程煜不會幫任何人殺人的理由,是因為程煜非常清楚這只是一個虛擬空間,他不是來殺人的而是來完成任務(wù)的,解決島上的隱患才是程煜最終要做的事。
從柳漫漫的角度出發(fā),她無疑是出了最大的昏招,這一招,使得她把自己最堅實的盟友直接推開了。
畢竟,對于琴島上的這場鬧劇來說,成為最后的那個人,以獲得那一億美金的獎金,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在這種時刻,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柳漫漫親眼看到程煜殺了蘇溪,都應(yīng)該假裝沒看見,而選擇跟他一起對抗郭平安,最終確保自己獲得獎金。甚至于哪怕程煜威脅她,讓她承諾在得到獎金之后要分出大部分給程煜,她都應(yīng)該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下來。畢竟,程煜是絕對無法獲得那筆獎金的,至于拿到獎金之后,柳漫漫是否要兌現(xiàn)這個承諾,那就不是程煜能決定的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柳漫漫為什么昏招頻出,不止一次的去暗示郭平安,程煜才是殺死蘇溪的兇手呢?
“我也想不通這一點,因為無論是哪種情況,柳漫漫都不該有半點針對我的表現(xiàn)?!边@句話,程煜說的非常自信,因為看上去傻大黑粗的郭平安顯然也是這么想的。
“太奇怪了,這一直讓我耿耿于懷。”
郭平安當(dāng)然很贊同這一點,這也是他為何會提出這個問題的原因。
在郭平安的分析當(dāng)中,現(xiàn)在島上無非是以下的幾種情況。
其一,兇手是柳漫漫自己。
程煜作為柳漫漫的時間證人,最符合柳漫漫利益的做法,是她保持對程煜的這種絕對控制,只要程煜還是她的時間證人,那么程煜就會認(rèn)定兇手是郭平安。雖說老倫敦的下場讓事情多了些波瀾,但這并不會動搖程煜的判斷,她只需要保持讓程煜對她持續(xù)信任就可以了。
在這種前提下,柳漫漫就應(yīng)當(dāng)順著程煜的思維走,程煜說郭平安是兇手,她就該表示充分的認(rèn)同,從而借助程煜之手干掉郭平安。
其二,兇手是郭平安。
既然柳漫漫知道自己不是兇手,而郭平安毫無疑問又是島上所有人里最為強(qiáng)大的個體,無論是出于對最終勝利的渴望,還是出于僅僅自保的心理,柳漫漫都該牢牢的跟程煜綁在一起。
尤其是柳漫漫很清楚,郭平安即便比程煜更強(qiáng),也不會差距太大,程煜和她聯(lián)手是絕對可以控制住局面甚至直接干掉郭平安的。
其三,兇手是程煜。
即便兇手是程煜,可程煜不可能獲得競賽的勝利,也就無法獲得那一億美金的獎勵,而且老倫敦甚至都說了即便他們能找出程煜殺害蘇溪的證據(jù),老倫敦也只是將程煜遣送回陸地上而已,并不會殺了他。而程煜一旦離開,柳漫漫無疑就落在了絕對的下風(fēng),她為什么要找死?就為了真相大白么?
在這種時候,一切利益至上的話,做法還是一致的,那就是假裝不知道程煜是兇手,而繼續(xù)尋求聯(lián)合,甚至許諾至少一半的獎金給程煜,獲取程煜的幫助,從而干掉郭平安,最終成為唯一的勝利者,結(jié)束這該死的競賽。
既然干掉郭平安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柳漫漫不應(yīng)當(dāng)節(jié)外生枝搞分化,圖啥呢?
其四,老倫敦是兇手。
那么剩下三人都是村民,即便不考慮利益,柳漫漫也沒有必要把程煜推出去擋槍吧,關(guān)鍵老倫敦是不會殺死程煜的話。老倫敦若是繼續(xù)作案的話,下一個死者必然只會出現(xiàn)在郭平安和她自己之間。
為求自保,依舊是聯(lián)合程煜干掉郭平安的選擇。
其五,謝彥文沒有死,又或者島上還有其他人,蘇溪死在未知的人手里。
暗中隱藏著危險,郭平安即便個體強(qiáng)大,但那也不是柳漫漫可以依靠的對象,她又為什么把最堅實的盟友程煜推開,不選擇跟他共同對抗暗中的危險呢?
無論任何一種情況下,柳漫漫的行為都說不通。
當(dāng)然,這都是建立在利益至上或者絕對的自保心理之下的復(fù)盤,唯一能推翻這所有一切的,就是心中那無限的正義感,覺不讓兇手躲在背后的信念。
偉光正這種事就不說了,柳漫漫顯然不是那種人,即便她就是那種人,她又無法證明程煜就是兇手,無論怎么推理,程煜是兇手的可能性都是最低的,那柳漫漫又為什么要把這個屎盆子往程煜腦袋上扣呢?
她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程煜也跟她離心離德,甚至有可能因此跟郭平安聯(lián)手干掉她以結(jié)束島上這該死的一切么?
她找死有癮吶?
有了這么多不可能,柳漫漫的行為才顯得格外的突兀,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尤其是這跟她一直以來冷漠的人設(shè)壓根不符,一反她理智聰明的風(fēng)格,變得像是個毫無主見的小屁孩。
郭平安將他所有的分析都逐一說了出來,跟程煜的所思所想不謀而合,以至于郭平安說完之后,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該得出一個怎樣的結(jié)論。
刺激太大,瘋了?
可瘋了又是為什么要盯著程煜搞?。刊偭瞬辉撌菬o差別的圈踢么?
有針對性,就意味著她有目的。
“只能說,我們都還沒意識到柳漫漫的目的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