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已經開了,那么不管柳漫漫此刻身在何處,他都必須進入屋里,最起碼他要關上那扇窗,否則,柳漫漫就會知道她不在屋里的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
至于進去之后要如何離開,其實也不復雜,畢竟那時候是深夜兩點多鐘,老倫敦在充電,而其他人無論是否在睡覺以及是否睡著了,至少都不會出現在二樓的走廊里。
在鄧景亮的意識當中,他當時可能認為柳漫漫是去了程煜的房間吧,說不定腦子里還會幻想出程煜跟柳漫漫顛鸞倒鳳的香艷場景,他或許還會因此生氣不忿,但至少他可以從柳漫漫的屋里從容的離開。
再然后,他下趟樓,假裝去拿了瓶酒,最終折返回來回到自己的房間,那么雖然昨晚沒能得手,但還有機會,只不過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天而已。
是以,這個時候的鄧景亮,雖然吃了一驚,但他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這在心理上,相當于過山車終于爬到了最頂端,然后開始急速下降,卻又很快到了低處,重新回到向上的角度,心態(tài)又變得平穩(wěn)了下來。
再然后,他驚訝的發(fā)現柳漫漫的露臺門竟然是開啟狀態(tài),他意識到柳漫漫或許并不在程煜的房間里,而是從露臺離開了。
即便想不到柳漫漫出去要做什么,但鄧景亮此刻的心態(tài)又開始變得輕松起來,他覺得這是老天都在幫他,雖然柳漫漫不在屋里這件事讓他的計劃出現了一些波折,但既然露臺門沒關,那么他只需要進入柳漫漫的屋內嗎,找到柳漫漫的武器,又或者即便柳漫漫把武器帶了出去,但她總是要回來的,并且她回來的時候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屋里會有個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而且那個人,還是她親愛的表弟。
于是乎,鄧景亮溜進了柳漫漫的房間,他當然選擇了第一時間去關閉臥室的窗戶。
而就在此時,他剛關上臥室的那扇窗,耳中卻聽到起居室里傳來有人從露臺走進來的聲音,鄧景亮又是一驚。
這又是一次俯沖,程度比剛才那次更為陡峭,但用了最短的時間,鄧景亮決定必須魚死網破的出手,他在幻想,或者對他當時的狀態(tài)而是判斷,他認為柳漫漫只是恰好在這個時間回來了,屋里熄著燈,一切只能靠外邊的月光分辨屋里的情況,他認為柳漫漫不會想到自己的房間里現在已經潛伏著一個人了。這可不就是鄧景亮原本的計劃么?所不同的,僅僅只是這比鄧景亮計算的時間,要提前了那么一些。
由于屋里太過于黑暗,鄧景亮當然只能選擇繩鋸這個殺人工具,吹針根本一無是處啊。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剛剛發(fā)現柳漫漫的身影,正想獅子搏兔一般的在第一時間將其制服呢,沒想到柳漫漫掏出了電擊槍。
電擊槍擊中鄧景亮身體的那一瞬間,他在痙攣之中,就像是經歷了過山車整個倒掛在軌道上整個世界翻轉過來的過程一般,他心膽俱喪,也知道自己恐怕是交待在這里了,只可惜電擊產生的痙攣甚至無法讓他像真的坐過山車那樣發(fā)出尖叫聲。
柳漫漫提前釋放了點擊按鍵,這讓鄧景亮覺得或許自己還有一線生機,畢竟柳漫漫是他的表姐。
只是沒有等到他徹底平靜下來,甚至沒能等到可以開口說出求饒的話的機會,柳漫漫就摘下了他手上的繩鋸,并且將其纏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鄧景亮心理上的那列過山車,在倒掛翻轉處出了軌,他感覺到自己被巨大的離心力拋了出去,他看到了藍天,看到了大地,也看到了自己這二十多年生命中許許多多綻放的細節(jié)。
一切最終歸于平靜,柳漫漫大概只用了一秒多鐘,就勒斷了他的舌骨。
舌骨斷開之后直接堵住了他的呼吸道,而繩鋸的尖刺也刺破了他的皮膚,刺入到他的肌肉當中,進而壓迫到了他的頸動脈和頸靜脈血管。
腦部一下子就失去了全部的供血,這使得鄧景亮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就會進入到昏厥的狀態(tài),但是他這時候還沒有死。
柳漫漫手里那根繩鋸對其頸部進行持續(xù)的壓迫,他的喉管甚至被切破,頸動脈竇被壓迫,迷走神經也被同樣的壓迫,這使得他的心臟驟停。
幾秒鐘之后,他就徹底的成為了一具尸體。
操刀者柳漫漫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鄧景亮何時已經徹底死亡,于是她松開繩鋸,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里邊取出可以用作繩索的東西,綁在了鄧景亮的身體上。
或許在這個過程中她稍稍的休息了一會兒,但時間不會太長,因為當時已經三點出頭,她必須在四點前把鄧經理的尸體送到“停尸房”讓野獸和海鳥破壞他身上被電擊導致的灼燒痕跡。
從露臺將鄧景亮的尸體放下去之后,柳漫漫也跳了下去,解開繩索,扛著鄧景亮的尸體。
程煜很難想象那樣的畫面,柳漫漫這樣嬌弱無骨的身體,哪怕他知道在這具身體之下其實蘊藏著很強大的爆發(fā)力,但她畢竟只有不到一米七的高度,只有五十公斤左右的體重,而鄧景亮,一米八的身高,一身沒有那么變態(tài)但也足夠結實的腱子肉,少說也在一百五十斤以上。
柳漫漫扛著鄧景亮的尸體以最快速度趕往海邊的場面,一定很讓人心生懼意吧。
然后,柳漫漫將鄧景亮的尸體放在了簡陋的臨時“停尸房”里,她親手挖下了那塊留有點擊灼燒的皮膚,將其扔進了海水當中。很快,這塊皮膚就會被魚蟹吞食,而鄧景亮的尸體,也會被野獸和海鳥破壞的面目全非。
柳漫漫告訴程煜,她回到別墅的時候,還差兩分鐘就到四點了,回到屋里,她久久的無法睡著,她是在浴缸里一直蜷縮著坐到了天亮。
雖然在動手殺死鄧景亮的時候,她做的果斷和堅決,處理其尸體的過程也格外的冷靜和從容,但是,回到屋里的她,卻是六神無主的,無論怎樣,那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就那么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尤其是,那個人還是她嫡親的姑表弟。
并不是后悔,反而是后怕。
雖然活了下來,但在某些瞬間,柳漫漫更希望自己當時其實就在床上,然后,在完全未知的情況下,被鄧景亮射出的毒針帶走。
不知道鄧景亮會是如何的反應,但至少,柳漫漫覺得那樣死去,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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