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句話,如果避水術(shù)可以使用的話,程煜只需要兌換一個避水術(shù),就可以帶著陌生七人組中的任何一人分開海水回到陸地上,確保其中至少一人的安全之后,再回到島上找出所謂的隱患。
至不濟(jì),程煜若是能在這個虛擬空間中找到足夠的炸藥,直接把整座島炸到海平面以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必那個系統(tǒng)即便再如何無恥,也不可能狡辯說即便整座島都被炸沉了,島上的隱患還是依舊沒有被解決掉吧。
距離午餐的一點,還差三分多鐘,程煜不再于碼頭處躊躇彳亍,甩開膀子大步朝著別墅的方向跑去。
是到了見分曉的時刻了,昨夜到底是不是平安夜,又或者死掉的人到底是誰,午餐時分必然會有一個結(jié)果。
這并不是有著什么客觀依據(jù)的推斷,而僅僅只是程煜一廂情愿唯心的信念。
昨晚遲遲不能入睡的程煜,翻來覆去輾轉(zhuǎn)反側(cè),思索的正是四人之中究竟誰會更早消散的問題,從各種數(shù)據(jù)支撐以及現(xiàn)實分析來看,柳漫漫都是最有可能的那個人。
但不知道為什么,程煜總有一種奇怪的意念,又或者說是他從本人出發(fā)更想看到的結(jié)局,他現(xiàn)在必須盡快趕回別墅的餐廳,佐證自己那憑空而生的意念又或意愿,到底是不是準(zhǔn)確的。
推開別墅的大門,程煜直奔餐廳而去。
時間是一點過一分,郭平安和蘇溪還并未進(jìn)入餐廳,又或者他們根本也并不在別墅當(dāng)中。
但是,程煜卻在餐廳里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他希望可以看見的人。
看到氣喘吁吁明顯狂奔而回的程煜,柳漫漫也有些意外的抬起了頭。
柳漫漫的面龐依舊美麗,但卻少了平日里那魅惑人心的姿態(tài),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頗有些凄凄慘慘的蒼白意味。
不知道是不是妝容的緣故,又或者是心態(tài)發(fā)生了急劇的變化之后,整個人產(chǎn)生了一種仿佛很長時間都持續(xù)失眠導(dǎo)致的虛弱感。
程煜張了張嘴,卻并沒能發(fā)出聲音,他跑的太快了,近乎一千三百米的距離,他只用了四分鐘左右就抵達(dá)了,此刻口干舌燥,喉嚨里就像是被人用黏合劑粘上了一般。
柳漫漫略感詫異的看著程煜,眼神里充斥著迷惑二字,她當(dāng)然不是迷惑于程煜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到了午餐的飯點,而程煜在之前的四天都是在飯點之前就身在餐廳門外的,這會兒已經(jīng)是程煜遲到的表現(xiàn)了。
她迷惑的是程煜為什么會如此氣喘吁吁,飯后不適宜劇烈運動,飯前也同樣不適合啊。
“你這是……?”柳漫漫張嘴,只是聲音也顯得格外的干澀,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的雙唇究竟有多么的干燥,而現(xiàn)在她所身處的卻是一個空氣濕度常年都保持在五成以上的海島之上。
“你還活著?鄧景亮呢?”經(jīng)過了兩分鐘的時間,程煜總算是喘勻了氣,可以問出他想要問出的問題。
說完,他也不等柳漫漫回答,而是走到餐廳一角的冰箱處,拿出一罐啤酒,扯開拉環(huán),咕咚咚就喝下去半瓶,那干燥到幾乎冒煙的嗓子里,總算是松快了不少。
柳漫漫半晌都沒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著程煜喝完了那一整罐的啤酒。
“給我也拿一罐啤酒吧?!弊罱K,柳漫漫顯然是放棄了回答程煜的問題,反倒是向程煜提出了一個請求。
程煜當(dāng)然不會不滿足她這小小的愿望,干脆從冰箱里取出一提啤酒放在了餐桌之上,他坐在柳漫漫的身邊,就這樣跟柳漫漫一人一罐啤酒,默默的對飲了起來。
老倫敦出現(xiàn)在餐廳和廚房的連接處,發(fā)出聲響:“二位尊貴的客人,老倫敦要上菜咯?!?
隨著滾輪聲響,老倫敦足足伸出了六根胳膊,端著三個碩大的托盤,上邊擺放著好幾個湯盆一樣的大碗。
“我們今天吃川菜……”也不知道是什么鬼,老倫敦突然冒出了一句四川口音的話,難道就只是為了配合它手里端著的那些川菜么?
隨著老倫敦將托盤里的菜逐一放在餐桌上,程煜和柳漫漫這才看清,還真是非常地道的川菜。
水煮牛肉,歌樂山辣子雞,跳水魚,毛血旺。
光是這四個大盆菜,看的就讓人有些觸目驚心。
除此之外,魚香肉絲,麻婆豆腐,宮保雞丁以及回鍋肉這四道過于常見的炒菜也一個沒少。
當(dāng)然,像是夫妻肺片、麻辣兔頭、冷吃牛肉以及蒜泥白肉這些冷菜,也是一應(yīng)具全。
程煜和柳漫漫看的目瞪口呆,半晌,程煜才說:“所以你是真的一點兒素菜都不給我們吃是么?”
老倫敦一邊滾出餐廳,一邊飄飄然留下一句:“程先生您要想吃素菜的話,老倫敦再給您做一個干煸四季豆和一個酸辣土豆絲您看怎么樣?”
程煜趕忙說道:“我覺得非常不怎么樣,我覺著你來個清炒土豆絲再來個香菇菜心就非常完美了,素菜能不能給點兒口味清淡的?”
“可今天是川菜專場啊,您說的那兩道菜,一個是魯菜一個是粵菜……”
“你別管那是什么菜系,就說能做不能做吧?!背天虾苡行╊^疼的看著這一桌子紅油,雖然平時也經(jīng)常會吃川菜,但還真的從來沒有任何一次會把這川菜里最為著名的菜肴一網(wǎng)打盡的。不得不說,真有些看著就腸胃不適的感覺,倒不是怕辣,對于南方幾個吃辣著名的省市,其實說實話,大概真的就算是四川重慶辣度最低了,而湖北湖南江西貴州,哪個省都比四川辣的多。主要是川菜實在太費油了,這些菜,就沒有哪一道不是用油堆出來的,要是不來點兒清淡的素菜,程煜真怕自己一口都不敢吃。
老倫敦聽罷,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回答說:“那好吧,既然是客人的要求,老倫敦總還是要照辦的。”
程煜這才放心了一些,看了一眼柳漫漫之后,他壓低聲音,確保在正常的情況下,廚房里的廚師是不可能聽到的音量。
他說:“漫漫姐,如果一會兒再有人問及鄧景亮的事情,你可千萬要說你不知道啊。回答要迅速,又或者干脆站起來做出要去樓上叫你表弟的姿態(tài)?!?
柳漫漫默然的看著程煜,緩緩點了點頭。
她當(dāng)然明白程煜這是趁著郭平安和蘇溪還沒回來的時候給自己一個善意的提醒,剛才她雖然沒有回答程煜的問題,但她當(dāng)時的沉默和怔怔的表情,早就已經(jīng)說明了問題。
程煜當(dāng)然看在眼里也就知曉了答案,所以他才要提醒柳漫漫,若不是老倫敦要上菜打斷了他的行為,他早就把這些話說給柳漫漫聽了。
幸好老倫敦上完菜之后郭平安和蘇溪還沒來,程煜才有機(jī)會提醒柳漫漫。
“小亮他……”柳漫漫張開干燥的雙唇,唇上都已經(jīng)有些裂紋了,只是,后邊的話沒等她說下去,程煜就打斷了她的辭。
“行了,其他的回頭再說?!背天系共皇桥赂魤τ卸?,而是柳漫漫能坐在這里,那么鄧景亮的結(jié)局就已經(jīng)可想而知了,如果昨夜是個平安夜的話,那么此刻這倆人應(yīng)該都坐在這里。
而柳漫漫見到程煜之后的所有表現(xiàn),尤其是這一句欲又止的話,已經(jīng)充分的說明了昨晚的事發(fā)經(jīng)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