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喜歡打桌球的人其實也就只有鄧景亮和陳宇,而陳宇第一夜就掛了,是以這兩天就只有鄧景亮還會在桌球區(qū)流連。
“大神,遛彎回來了?”鄧景亮似乎忘記了昨天也曾跟程煜略微有些口角的事情,依舊熱情的跟程煜打著招呼,“來一盤?”
那架勢,那狀態(tài),都和昨天傍晚時分極為相似,只是,當時大廳里還坐著一個小姑娘,而現(xiàn)在,那個小姑娘已經(jīng)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尸體,就躺在二樓的房間里。
雖說那姑娘本身也雙手染血,這里發(fā)生的第一件命案就是她干的,但那畢竟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徹底不會動了。
是以程煜意興闌珊,沖著鄧景亮擺了擺手,說:“不打了,一會兒吃飯了。”
鄧景亮也沒強求,自己又繼續(xù)練習(xí)起來,口中仿佛很隨意一般的說道:“別墅里除了謝彥文可能還在屋里睡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你說這都快到飯點兒了,這幫人怎么還不回來呢?”
既然別墅里除了謝彥文在睡覺就沒別人了,那么鄧景亮這話顯然就是說給程煜聽的吧。
程煜也明白了鄧景亮的意思,雖然只有睡覺的謝彥文在,但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睡覺,所以,如果需要交流還是得很小聲的進行。
于是程煜便也走到臺球桌邊上,跟鄧景亮湊在了一起。
“我回來之后,先是郭平安出去了,然后是蘇溪,最后是柳漫漫。你在外頭沒有遇到他們么?”
程煜輕輕的搖了搖頭,鄧景亮又說:“郭平安下來的時候,我問了他,昨晚他是不是提醒大家要查看一下白小玟房間的窗戶。他說是,但因為謝彥文和蘇溪當時就站在邊上,所以他就沒有過去親自檢查。之后也是謝彥文告訴他,窗戶沒問題。之前是你要問這個問題吧?”
程煜點了點頭,但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卻有些意外,他低聲說:“確定是謝彥文檢查的?”
鄧景亮搖搖頭說:“不確定啊,郭平安說的是謝彥文告訴他窗戶沒問題,但這不一定是他檢查的吧,也可能是蘇溪檢查了窗戶發(fā)現(xiàn)沒問題之后,告知了謝彥文,而謝彥文又告知郭平安。又或者,是蘇溪檢查窗戶的時候,謝彥文在一旁看到,確認窗戶沒問題。大神我發(fā)現(xiàn)你導(dǎo)向好明顯哦,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是謝彥文檢查的窗戶?難道檢查窗戶的人,就是殺死白小玟的兇手?你不希望那個人是蘇溪?”
程煜心說這個鄧景亮雖然只是柳漫漫的表弟,但卻和柳漫漫有著相同的邏輯,都那么二百五。
“誰是兇手都可以,這跟我又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為什么要希望誰是,又希望誰不是?我只是要確認,到底是誰動手檢查的窗戶?!?
鄧景亮又打出一顆球,然后說:“哦,那看來只能等謝彥文醒了問問他,才能了解最真實的情況?!?
程煜卻并不這樣覺得,因為不管蘇溪還是謝彥文是那個兇手,他們都一定明白,檢查窗戶這件事,就是尋找兇手的突破口。
如果沒有人問起這個問題,那么就表示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兇手的作案手法。但一旦有人問起,就說明距離破案不遠了。那么,如果謝彥文是兇手,他就會推說蘇溪是檢查窗戶的人。而蘇溪亦然。
最關(guān)鍵的,是程煜昨天不在場,在場的人,又只有他們倆人知道檢查窗戶的人到底是誰,其余三人都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這就成為了無法最終鎖定兇手的最致命的問題。
看來有必要提醒一下柳漫漫,讓她千萬不要露出馬腳,而且這個問題已經(jīng)不能再問了,問只會適得其反,反而會讓兇手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快要被抓住了,他,或者是她,必然會提高警惕。
當然,最終無論程煜有沒有解開密室之謎,這個問題終歸還是要問的。但那必須等到蘇溪和謝彥文都在場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拋出這個問題,通過現(xiàn)場兩人的姿態(tài),表現(xiàn)等等,去判斷到底誰在說實話,誰又在說謊。
“我去廚房看看老倫敦菜做的怎么樣了?!背天陷p輕的拍了拍鄧景亮的肩膀。
“哦,今兒中午也不知道吃什么?!?
“還是海鮮大餐,不過應(yīng)該不是昨天那些食材了?!?
程煜走到廚房門口,也不進去,只是問老倫敦飯菜準備的怎么樣了。
老倫敦說:“食材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因為今天的主題是日料,所以很多菜品都是等客人們到了之后,現(xiàn)場為您烹制。”
程煜之前只知道是海鮮,沒想到竟然是日料,那也就是說將會以刺身以及炙烤類的東西為主。
“中午吃日料,還真是容易差點兒意思啊,中午都不敢放肆的喝酒呢?!背天细锌宦暎窒袷窍胧裁此频?,問道:“日料的話,有清酒么?我好像不記得島上有清酒吧?”
老倫敦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說:“昨晚我去海邊下了籠子,早晨的時候收獲了兩瓶十四代龍泉……”
喂,澳龍也就罷了,龍泉也能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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