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程煜之外,并沒有人覺得郭平安和蘇溪的話有問題,但那只是因為他們并不知道程煜來去的時間。
在其他人眼中看來,程煜出門的時間更早,而如果蘇溪和郭平安回來的時間要早于程煜,那么他們的話就毫無破綻。
但程煜卻知道,自己雖然出去的比他們所說的時間更早,但回來的也比他們早。如果這兩人就在那個大亭子附近,自己這么一個大活人穿過那個大亭子的時候,他們就理應和程煜相遇,至少應當看到程煜。
可這倆人在回來的時候,都只字未提這一點,甚至于程煜都已經(jīng)說明了自己的行動軌跡,時間自然也就非常明確了,絕無可能是在他倆出門之前就已經(jīng)回到了建筑當中,這顯然就存在問題了。
但是程煜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明這一點。
正當程煜猶豫著,柳漫漫先開了口。
“蘇女士沒有出聲喊住我,是不敢吧,怕我對你不利?你想隱晦的提醒大家我不是什么弱女子直說便是,你是做咨詢行業(yè)的,來之前對所有人都摸過底也是舉手之勞。沒錯,我練過格斗術,雖然只是個小女子,但即便是郭平安,想要無聲無息的解決我恐怕也沒有那么容易,關于這一點,我沒什么可隱瞞的。我早上的確是去了屋后的區(qū)域,因為昨天我已經(jīng)將你們今天去的方向大致的掃過一遍。和你們一樣,一無所獲?!?
“你昨天就出去過?”白小玟驚叫出聲。
柳漫漫很是不滿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小玟妹妹,你這裝傻充愣的招數(shù)對付我可沒什么用,姐姐我這些年做市場,也不知道見過多少茶藝師,你的段位差太多了。昨天的確是下著大雨不假,可出去過的人也不止我一個吧。你說呢?郭大哥?”
鄧景亮雖然一直表現(xiàn)的跟柳漫漫不對付,但他其實跟柳漫漫才是真正同一陣線的,此時此刻自然也要幫腔一句。
只不過,他依舊做出和柳漫漫針尖對麥芒的姿態(tài),他說:“你想說郭大哥昨天出去過就直說,何必這么陰陽怪氣的。我覺得郭大哥也沒想瞞著誰,畢竟在座的怕是都看出他昨天晚餐前換了雙鞋。如果郭大哥蓄意隱瞞的話,他就該穿著現(xiàn)在腳上那雙鞋出門,而把大家見過的那雙鞋留在屋里好回來換上。”
柳漫漫斜眼乜了鄧景亮一眼,似乎是不屑于與他對話,只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輕蔑的哼音。
郭平安被這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搞的也是無可奈何,略顯尷尬的說:“我這個人五大三粗的,屬于行動派,比不上諸位的腦子。我能進入決賽,一半是因為前期遇到了好隊友,另一半則是運氣不錯,比起坐在那里動腦筋,我更傾向于笨鳥先飛。所以,昨天午餐的時候沒見到石磊先生,雖然當時老倫敦說石磊先生大概是被風雨耽誤了,但我琢磨著下午呆在屋里也沒什么意思,還不如出去找找看有沒有什么線索。畢竟當時大家應該也都跟我差不多,大致猜出了這最后一關的部分內(nèi)容。我本想在這屋子里找找,但發(fā)現(xiàn)一樓有不少人,于是就琢磨既然大家都不打算冒雨出去,我出去萬一找到了什么線索,也算是搶占先手了。我從屋后的露臺下去的,頂著風雨在莊園的后花園搜索了半天。但是和今天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線索?!?
鄧景亮似乎有些焦躁,雙手握拳砸在餐桌上,口中嘟囔著:“就是說所有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唄?這個石磊,我看他就是沒安好心?!?
“鄧先生……”蘇溪此刻卻又緩緩開口,語調(diào)一如之前那般平和,沒有絲毫咄咄逼人的意味,哪怕她之后的那些辭,卻多少有些揭短之意。
“鄧先生,有沒有線索這件事暫且兩說,昨天,也并不只有柳女士和郭大哥離開過這幢房子吧?你下樓跟我們打臺球之前又身在何處呢?”
鄧景亮一愣,他死死的瞪著蘇溪,正當別人以為他要發(fā)火的時候,他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是想說我其實也換過一身衣服,只不過衣服的顏色款式都跟換下的那套一樣是吧?”
蘇溪平靜的點點頭,并不在意鄧景亮那頗有些失態(tài)的直視和狂笑:“也并不完全一樣,雖然都是彈力背心,新舊程度也差不多,但你打球時穿的那件,唔,也就是你現(xiàn)在身上這件,肩帶要略寬一些。昨天午餐時那件肩帶窄一些?!?
鄧景亮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呆了呆,撓撓頭說:“不一樣么?倒是沒錯,的確是兩個牌子的,我還以為都一樣呢。但是這些都不重要,我換了衣服是不假,我也的確想過要不要出去轉一圈。但最終我沒出去成?!?
眾人皆靜默不語,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用其他人發(fā)問,鄧景亮肯定也會自己說下去。
頓了頓,鄧景亮端起手邊的青瓜汁,一口喝完,然后繼續(xù)說道:“昨天我吃過午餐上樓之后,坐了一會兒,就想著要不要出門去找找看有沒有什么線索,我當時的想法跟郭大哥差不多,就是想笨鳥先飛。但我剛走到露臺上,就聽到下邊傳來一個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我走到露臺邊一看,是郭大哥在下邊,他正朝著后花園的方向走去。我琢磨著那個時候下去會讓郭大哥看見,到時候我倆都會有些尷尬,就又退回了房里。本來是想既然郭大哥去了后邊,我就去前邊,也就是那個小廣場和碼頭那邊看看,但我打開露臺的門卻又看到了……”
鄧景亮把目光投向柳漫漫那邊,在旁人眼中看來,他這是明知道柳漫漫不愛搭理他也瞧不上他,他也不太想平白觸柳漫漫的霉頭。
“而且我當時我還跟她說了句話,我說有人往后邊去了,然后我就退回了屋里。我想前后都有人,我這時候再出去,且不說那暴風雨里能不能找到線索,光是跟他們倆碰見就都會很尷尬,我就決定放棄了。之后我洗了把澡,等到頭差不多干了之后,就下樓找你們打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