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表示四點之后有事,許見喜也沒啰嗦,當即跟程煜約了個地方,兩人分頭前往。
這邊程煜簡單的跟李大力了解了一下當下那些技術(shù)申請專利的進程,以及轉(zhuǎn)為民用技術(shù)的前景,程煜也就表示不多打擾李大力的研發(fā),告辭離開了。
陳江和吳競這兩個非技術(shù)主力,程煜當然也有所表示,原本也打算晚上請他們吃個飯,現(xiàn)在顯然只能改成晚上到桃花源會所見了。而這種招待,對于這兩個人來說,也是樂見其成。
跟許見喜約的地方是江東路上的一家圍棋社,因為離研究所比較近,所以反倒是程煜先到。
來之前,程煜也不知道這是個什么地方,只是許見喜說是一個朋友的店,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一家位于寫字樓上的圍棋社,而且,這個圍棋社占據(jù)了整整一層,規(guī)模有些出人意料。
程煜看了一圈,大概了解到這里應(yīng)該主要的營收就是靠教孩子下圍棋,這顯然不是一個能有利潤的經(jīng)營方式。
看到程煜年齡著實有點兒過于年輕了,不像是能有個想學(xué)圍棋孩子的父親,店員倒是也不知道該怎么對程煜開口。
程煜見狀,也便主動走過去,表示自己約了人。甚至都沒要程煜說約的是誰,店員立刻就了解了,把程煜帶進了一間頗為私密的包間。
包間大約三十平的樣子,已經(jīng)算是頗為可觀了,畢竟下圍棋這種事,一席一案兩個平方米都綽綽有余。
門是扇移拉門,推開之后便是一級二十公分左右的臺階,倒也不是真的臺階,而是屋內(nèi)就比外邊的走廊高二十公分,做成了榻榻米的款式。
店員請程煜除鞋入內(nèi),程煜依而行。
進去之后,房間的一頭擺放著一張低案,上邊擺放著一張古琴,旁邊擺放著一些香具。
另一頭則有一張矮幾式的圍棋盤,兩邊黑白兩盒棋子早已各自擺放在右手邊,方便隨時開局。
棋盤外側(cè)也有一張矮幾,上邊擺放的則是整套的茶具。
程煜進門后倒也不知道該坐在哪里,店員看出程煜是第一次來,便低聲道:“先生您請隨意吧?!比缓?,他便走到琴案那邊,拿起懸掛在一旁的一塊濕毛巾,簡單的擦拭了一下雙手,隨后打開香盒以及香爐,在香爐內(nèi)的香灰之上擺好香篆,從香盒里挑出粉末狀的香料,小心的填入香篆上的空隙當中。
對于這些古色古香的閑趣,程煜基本上是一竅不通的,他背著手走到那名店員一側(cè),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擺弄著這一套器具。
提起香篆之后,爐內(nèi)的香灰之上便呈現(xiàn)出了一個宛如盛放蓮花的圖案,店員拿起專門用于點香的打火器,點燃了蓮花的一頭。
裊裊的青煙緩緩升騰而起,店員將香爐推向琴案的一角,隨即站起身來,沖著程煜微微鞠了一躬。
“先生,請問用些什么茶水?”
程煜也不懂這些啊,你要是問他喝什么咖啡他倒是知道,便說:“你知道我是約的誰吧?”
“許總打過電話來了。”店員回答的很是得體。
程煜便道:“那就按照許總的習(xí)慣吧,我也不懂這些?!?
店員答應(yīng)一聲,雙手垂在身體兩側(cè),一直保持微微彎腰的姿勢,始終面對著程煜,一小步一小步的退向茶幾那邊,燒上了水水之后,又保持相同的姿態(tài)退向了大門口。
下了臺階退出門,輕輕的幫程煜關(guān)上門,店員才轉(zhuǎn)身離去。
程煜看著屋內(nèi),也沒有那么多講究,便在屋子中央的空地上,側(cè)著身子躺了下來。
不一會兒,房門被敲響,程煜喊了聲“請進”,移拉門才被近乎悄無聲息的打開,只是,這次卻不是剛才那名店員了,而是一個身穿白底翠綠圖案漢服的妙齡女子。
果然還是別有洞天啊,否則就憑外邊那些學(xué)圍棋的孩子,這么大一層寫字樓,無論如何都是養(yǎng)不活的。
雖然不知道這里是個什么情況,但就憑剛才那套焚香的行云流水,以及現(xiàn)在屋內(nèi)馥郁芬芳的微甜香氣,還有出現(xiàn)在屋外的妙齡女子,這個包間的消費應(yīng)該不會低。
看到程煜就那么躺在棋室當中,門外的女孩子也是忍不住掩口一笑,談不上多好看,只是程煜看出女孩子未施粉黛,倒是頗有一番素面朝天的小家碧玉的親切感。
女孩子手里提著一個小小的提籃,進來之后沖著程煜微微一矮身,徑直走向了茶幾。
半跪在茶幾面前,女孩子開始了另外的一套行云流水。
先是取出籃中的茶罐,開蓋之后用茶鏟在罐子里鏟出了兩勺子茶葉,傾入薄透印有青花的骨瓷蓋碗當中。收好茶罐,再將已經(jīng)燒至九十度的水按停了下來,拎起水壺將水液沿著蓋碗邊緣轉(zhuǎn)著圈注入到蓋碗當中。
將碗蓋輕輕扣上,端起蓋碗,手腕輕晃兩周,倒出蓋碗里的茶湯,經(jīng)由茶濾注入到公道杯中。
晃了晃公道杯,讓其中的茶湯均勻的與杯壁接觸之后,這些茶湯的使命就盡皆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