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修師口中的小裝置很快就被他取了出來。
那是一只銀色的,比普通優(yōu)盤大不了多少的東西。
通體是金屬制造,頂端有一個小小的開口,里邊延伸出很短一截電線,連同哲一只極小的紅色led燈,此刻正微微的閃爍著光芒。
機修師把東西交給程煜,同時沒忘記跟他說:“我拿到這東西的時候,這個燈還并沒有亮。”
原本以為這是個定時裝置,所以那位范副官在電話里跟機修師說時間差不多了,可現(xiàn)在看來,或許這并不是什么定時裝置,而是可以遠程控制的激發(fā)裝置。
事不宜遲,既然是遠程裝置,那么隨時都有可能被激發(fā),程煜立刻拿著這個東西來到了機艙里,把它放在一張座椅上,然后將椅背放下,跟椅面合攏,又隨手拿起一些重物壓在上邊,這就形成了一個簡單的爆炸隔離裝置。
之所以敢讓這個東西在飛機里被引爆——當(dāng)然,現(xiàn)在還不能完全肯定這東西是爆炸物,也可能是能產(chǎn)生電流的東西,但不管怎樣,經(jīng)過絕緣材料制成的椅面和椅背的隔離,參考其大小和重量,這東西都不可能造成更大范圍的破壞。
機修師有些奇怪,他說:“為什么不打開艙門把這東西扔出去?”
程煜愣了愣,說道:“原來飛行過程中是可以開啟艙門的么?”
機修師頓時無語,老佛爺也是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剛才你不是還說人家兩個飛行員死不死的無關(guān)緊要么?那樣大家顯然都以為你會駕駛這架飛機好么?現(xiàn)在居然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么?
程煜大概也知道自己有些露怯,干笑了兩聲說:“我還真是從來沒見過飛機在飛行過程中能打開艙門的……電影里見過,但我以為那是電影合理的夸張?!?
機修師一拍腦門,說:“這可是運輸機,如果艙門不能打開,傘兵要如何空降?”
程煜再度愣了愣,深以為然的點頭,非常贊同機修師的智慧。
“你說的對,是我疏忽了??墒?,為什么民航的飛機就不能打開艙門呢?這難道不是一個道理么?”
機修師無奈,只得耐著性子解釋:“民航的飛機,其航線通常在一萬米左右的高空,遇到氣流不穩(wěn)定需要降低高度也很少會低于六千米。那么高的地方,氣壓跟地面是完全不同的,跟我們身體里的氣壓也是相差很大的。如果在那種高度打開艙門,且不說高空氣流的變化和已經(jīng)非常低的溫度,單單是氣壓的差異,人類就可能受不了??墒窃蹅儸F(xiàn)在才多高,一千米都不到,機艙外的氣壓和機艙內(nèi)相差無幾,人體完全可以承受……”
這邊解釋完畢,那邊明顯也看到那張座椅顫抖了一下。
不用說,大家都明白了,那個裝置已經(jīng)被啟動過了。
雖然如此,但程煜還是本著小心為上的態(tài)度,伸長了胳膊,用ak47的槍管挑開了座椅上的雜物,又挑開了椅背。
剛才還完好無損的座椅,現(xiàn)在已經(jīng)黢黑一片,甚至很明顯的能從椅背和椅面上看出被炸出的淺坑。
而那個銀色的小裝置,則已經(jīng)成放射狀了,顯然不可能再進行二次爆炸。
“還真是個小爆炸物啊?!背天细锌呱先ィ焓帜槠鹉莻€小玩意兒,卻被它的高溫灼燙了一下。
機修師和老佛爺想說些什么,可沒等他們開口,飛機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一種奇怪的聲音從機身不知什么部位傳來,隨后就伴隨著飛機不斷的抖動,就像是汽車在過一個減速帶似的。
在連續(xù)的抖動之下,機修師和老佛爺都站不穩(wěn)腳跟了,二人分別抓住手邊能抓住的東西,這才穩(wěn)住身形。
就連程煜都有些站立不穩(wěn)了,隨著機身的再一次震動,程煜一個趔趄,向前撲去。借著前方座椅的阻擋,程煜總算穩(wěn)住身體,他回頭沖著機修師大喊:“什么情況?”
機修師手扶著飛機的艙壁,盡量的走向駕駛艙,口中也大聲回應(yīng):“不清楚,得去駕駛艙看看,但可以肯定的是飛機出現(xiàn)了故障?!?
程煜也連忙調(diào)整身形,很快追上機修師,兩人一同朝著駕駛艙走去。
老佛爺著急的大喊:“不是已經(jīng)把能導(dǎo)致故障的東西取出來了么?怎么還是出故障了!”
程煜聽到此話心中微微一愣,不禁對身邊這個機修師產(chǎn)生了懷疑,雖說他此刻也在飛機上,如果飛機出事他也在劫難逃,可問題是,如果他本就是赴死而來的呢?
但很快程煜就打消了這種猜疑,機修師還在很努力的試圖走進駕駛艙,如果他真的是打算跟老佛爺同歸于盡的,他此刻已經(jīng)可以躺平了。
機修師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他一邊向前走著一邊對程煜說:“這么看來,或許還有另外一個裝置。就好像阮上校信不過那倆家伙讓他倆互相監(jiān)督確保無誤一樣,我這里,阮上校可能也買了雙保險。”
這么一說,程煜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