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電話剛響,薛長運就選擇了接聽,看到是俄羅斯的國際區(qū)號,他自然知道這只能是程煜打來的。
“嗯?!背天虾唵蔚拇饝宦暎缓笳f:“原本我準備找到這兩個孩子之后,就通知莊毅,他就可以帶著兩個孩子回國了。可是他卻自己跑到了俄羅斯,還不幸去世,我現(xiàn)在根本沒有辦法把那兩個孩子帶回去。所以,必須有人在這兩座城市接應我,否則只怕我剛過境,就會被咱們自己的軍人當成偷渡拐賣兒童的罪犯抓起來?!?
薛長運已經在極力忍耐了,但還是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但他很快收斂了笑意,畢竟,莊毅死亡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笑話,他沉聲說道:“那就二連吧,滿洲里那邊我是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二連好在前些年我們家在那邊捐過一間學校,我可以想辦法從烏蘭巴托采購一批物資,就說要捐給用我父親名字命名的那座學校。到時候就有借口直接到二連的車站里邊去,應該能把您和莊毅的孩子順利接出來?!?
程煜點點頭,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他問:“你在烏蘭巴托采購物資需要多長時間?”
“現(xiàn)在已經有人在辦了,我知道您肯定很著急,所以剛才已經安排了下去。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準備齊當,正好趕上明晚發(fā)車的車次。只是,程少您來得及明晚八點前趕到烏蘭巴托么?”
程煜稍稍沉吟,用自己的手機查詢了一下從烏蘭烏德到蒙古的蘇赫巴托爾的距離,也就一百多公里。而從蘇赫巴托爾到烏蘭巴托的路,他倒是比較熟悉了,也就二百公里的樣子。時間上不但來得及,而且有很大的富余。
“幫你在烏蘭巴托采購物資的人,信得過么?”
薛長運稍稍考慮了一下,嘆口氣道:“那就是一個跟我們家公司有合作的供貨商,生意上倒是信得過,但……”
程煜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又查詢了一下烏蘭巴托到中國火車的運行路線,發(fā)現(xiàn)這列火車在蒙古境內的最后一站是一個叫做扎門烏德的小鎮(zhèn)子,距離烏蘭巴托也就五百多公里的路程。
心里略微盤算了一下,下午等那兩個孩子睡醒了就出發(fā),天黑前應該能趕到俄蒙邊境,抵達蘇赫巴托爾?;疖嚳隙ㄊ勤s不上了,但程煜相信只要有錢,在蘇赫巴托爾應該能找到愿意連夜送他們去烏蘭巴托的車。
到了烏蘭巴托就簡單的多了,想找個不用登記護照的酒店住一晚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第二天程煜也來得及在烏蘭巴托買一輛二手車直接開到扎門烏德去,而那列火車,則是明晚在烏蘭巴托發(fā)車,后天一早八點多抵達扎門烏德,最后十點發(fā)車通過邊境,不用半小時就能抵達二連浩特。
時間上一切都應該來得及,甚至哪怕中間略微出點岔子都應該能夠彌補過來,而一切順利的話,這兩個孩子也還能得到充足的休息時間。
于是程煜說道:“我去過烏蘭巴托的火車站,沒有人幫助的話,恐怕沒那么容易混上火車,畢竟那是整個蒙古最大的火車站了。但中蒙邊境的扎門烏德應該容易的多,那就是個小鎮(zhèn)子,而且在扎門烏德,火車需要更換車頭,我也有充足的時間混上火車。時間上應該沒什么問題,你只需要負責好在二連浩特的火車站接應我們,確保我們安全的回到國內就行了。”
薛長運情知程煜這是因為那兩個孩子的緣故而不想冒任何的風險,雖然這樣會讓程煜辛苦的多,但為了保證莊毅那兩個可憐的孩子的安全,也只能如此了。
“程少,這一路只怕是要辛苦您了,蒙古的路可不像國內,很不好走?!?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總之你在二連浩特一定要布置周全。”
“您放心,二連的火車站旁邊就是邊境經濟合作區(qū)的工業(yè)園區(qū),那些物資會直接從車站送進園區(qū),這中間不會有什么問題。工業(yè)園區(qū)的領導跟我很熟,我明天就趕到二連去,到時候估摸著他們那個縣級市的市長都得親自見見我?!?
程煜一皺眉,道:“你明晚見誰我不管,但后天你可別把那些領導招到車站里去。尤其是市長什么的?!?
“這個您放心,我有數(shù)?!?
掛了電話,程煜回到餐廳里。
把手機還給葉卡琳娜的時候,她問:“下午就準備離開了?”
程煜點點頭,說:“嗯,得盡快把兩個孩子帶回國,所以一會兒吃完飯回去,恐怕就得出發(fā)?!?
葉卡琳娜見狀也不多問,兩個人相對無語的吃完了這頓飯。
為了表示自己的感謝,程煜把身上剩下的盧布都塞給了葉卡琳娜。
一開始葉卡琳娜還不肯收,但程煜表示這不光是自己的謝意,還包括莊毅對她的感謝,葉卡琳娜最終還是收下了那筆也算不上太豐厚的報酬。
“以后是不是咱們就再也不會見面了?”臨上樓的時候,葉卡琳娜問到。
程煜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上去之后我給你留個電話號碼,我可能很難再有機會到烏蘭烏德來了,但如果你有機會去中國,不管是旅游還是別的什么,都歡迎你找我。”
“中國那么大,我到任何地方都可以找你?”葉卡琳娜俏皮的問。
程煜笑了笑,說:“中國再大,也大不過俄羅斯。只要你到了中國,不管在哪里,我都會去見你?!?
“那你可得記住你說過的話。”
“一定?!背天险\摯的笑了笑,兩人并肩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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