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那些人還藏身暗處,薩杜拉耶夫這邊的人只要一開槍,必然會引起對面強(qiáng)大的反撲。到時候,必然是一場惡戰(zhàn),或許所有人都會因此喪生在此。
亞歷山大很是猶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阻止薩杜拉耶夫的人動手。
為了馬克西姆和尼科季姆的命,他和維克多一樣,都投鼠忌器,槍響之后,馬克西姆和尼科季姆絕無存活的可能。
但也正是為了他們倆,亞歷山大又覺得自己似乎不應(yīng)該阻止薩杜拉耶夫。現(xiàn)在,想要報仇的話,也只有指望薩杜拉耶夫那幫人了,否則,一百多號人都已經(jīng)死在了這里,就憑他們五個人,絕不可能是藏身暗處的那幫人的對手。
尼科季姆的表現(xiàn),其實也已經(jīng)讓亞歷山大明白了,他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又或許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活到明天。尼科季姆堅持為程煜做翻譯,在亞歷山大看來,那無疑就是一個讓他們直接動手的訊號,很顯然,尼科季姆的想法是他只想在他死后,讓導(dǎo)致今天局面的這些人,也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可問題在于,尼科季姆大概已經(jīng)看到死神在召喚他了,而亞歷山大還想活下去。
最終,他決定,他必須跟維克多一起阻止薩杜拉耶夫,不能讓他們開槍,誰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置身暗處?
維克多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他一邊用飛快的語速跟薩杜拉耶夫交流,試圖勸他放棄開槍的決定,一方面又氣憤身后的伙伴們,包括亞歷山大在內(nèi),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第二個人出來阻止這幫人?
維克多猛然回頭,狠狠的瞪著亞歷山大,維克多欣慰的看到,亞歷山大終于邁出了腳步。
“千萬不要開槍,千萬不要!”亞歷山大一邊低聲呼喊著,一邊沖上前去,擋在了其余人的槍口之前。
“你們還不趕緊過來攔住他們,真的想死在這里么?”亞歷山大一邊擋著那些人,一邊沖著己方剩余三人怒吼。
他當(dāng)然清楚,維克多完全是沒經(jīng)過思考就沖上前去的,他只想暫時的保住馬克西姆和尼科季姆的命,完全沒有完整的思考過現(xiàn)在的局面。而己方剩余的那三個人,只怕跟自己的想法有很大的相似之處,所以他們才會猶豫,才沒有踏出這一步。
“薩杜拉耶夫,如果你不想也葬身于此,就不要開槍。”亞歷山大見自己的同伴終于上前擋住了那些人,他也便轉(zhuǎn)向薩杜拉耶夫,低聲的喝止。
薩杜拉耶夫皺了皺眉頭,說:“我不知道那兩個人對你們有多么重要,但你們難道看不出來他們已經(jīng)快要死了么?為了兩個垂死之人,你們是想讓那個家伙以此脅迫我們么?他們是你們的伙伴,可不是我們的。而且,在我的隊伍當(dāng)中,這種情況,就更加應(yīng)該果斷的開槍,至少可以讓他們在臨死之前看到敵人也跟他們一起上路的場面?!?
“這里死了多少人,你難道看不出來么?”亞歷山大一把抓住了薩杜拉耶夫手里的槍,“我可以負(fù)責(zé)任的告訴你,死亡人數(shù)接近一百四十,我們的人,除了被當(dāng)做人質(zhì)的兩個人,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而在地上躺著的這些尸體里,沒有一具是他們的人。我?guī)缀蹩梢越谐隹盏厣厦恳痪呤w的名字?!?
薩杜拉耶夫聞愣了愣,他狐疑的望向其余四人。
在薩杜拉耶夫看來,場面如此之慘烈,雖然很多人手里連個像樣的武器都沒有,但從任何一個方面來判斷,他都認(rèn)為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里,自然大多數(shù)都屬于馬克西姆麾下的雇傭軍,可突襲這里的敵人,應(yīng)該也只剩下藏身在馬克西姆和尼科季姆身后的那個家伙了。
薩杜拉耶夫剛才還覺得自己的運(yùn)氣著實不錯,原本只是想盡可能保持獨立的找到一個藏身之所,現(xiàn)在卻得到了一個完全的鳩占鵲巢的機(jī)會。但他著實沒想到,亞歷山大居然會告訴他,地上的那些尸體,全都是出自于這支雇傭軍。
這意味著,對方?jīng)]有傷亡?所以,除了那個躲在兩名人質(zhì)身后的家伙,這里還埋伏著很多敵人?
薩杜拉耶夫一下子緊張起來。
他看到,擋在自己手下槍口之前的四個人里,那個叫做別林斯基的家伙沖著自己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這五個人,薩杜拉耶夫都是剛認(rèn)識不久,談不上任何的了解和交情。但是,這個叫做別林斯基的家伙,在整個和他們的談判之中,顯得仿佛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但只要每次雙方的談判陷入僵局,誰也不愿讓步的時候,總是這個別林斯基適當(dāng)?shù)膮⑴c進(jìn)來,引導(dǎo)著其余四人做出更大的讓步。
薩杜拉耶夫也曾派人去問過別林斯基,得到的答案是,別林斯基說:“我的任務(wù),是保證你們一定會加入我們的雇傭軍。其他的條件,我們都可以談。而他們,并不一定真的希望你們加入。”
之后的談判過程,別林斯基依舊扮演著這個角色,所以,這五個人里,薩杜拉耶夫最信任的非他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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