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柳漫漫喝了口酒,柳漫漫又說:“那小子隨身有個腰包,不過上島之后我就沒再看見了,我殺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包又綁在了他的腰上。包里有吹針的針管,硬硅膠的,吹口還有些設(shè)計,能夠加速氣流,使得吹出的飛針更有準頭。同時當(dāng)然還有一個小盒子,盒子里有五根針。盒子是特制的密封盒,我聞了聞,那五根針上有很明顯的杏仁味……”
程煜脫口而出:“氰化物。”
柳漫漫點著頭說:“我也是實在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能搞來氰化物,我平日里還真是小看他了?,F(xiàn)在想來,之前幸虧你提醒過我,說小亮只怕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看來,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在演戲。”
程煜搖搖頭,說:“也別把人想的那么復(fù)雜,其實他在你面前也未必就是演戲,只不過你畢竟是他表姐,某種程度上代表著他母親的意志,我雖然沒問過,但聽你的意思,他的父親應(yīng)該沒跟他生活在一起過?!?
“嗯,他四歲的時候我姑父就死了,工傷,廠里賠了很大一筆錢,還按月給他們母女發(fā)放生活費,一直到小亮十八歲?!?
程煜點著頭說:“所以,加上你,他從小所處的家庭環(huán)境說白了就是個母系氏族的社會,他母親肯定說了算,而你一定程度上由于比他年長,也有一定母親的投影。所以,他在你和你姑面前,他算不上是演戲,只是本能的收斂。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家里可能被寵的像是皇上一樣,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包括他父母都把他當(dāng)成掌上明珠捧著,生怕他受到一點兒的委屈??墒牵鹊剿_始上學(xué)之后,再如何無法無天,也總會遇到一個他看到就會自動收斂起來的老師。當(dāng)然了,沒那么絕對,只是說很多人都是這樣,在家長面前,和在朋友同事面前,往往是兩副面孔,甚至還不止兩副。”
“或許吧,反正就是因為你的提醒,所以我多留了些心,否則,現(xiàn)在真的說不好躺在那兒的人是誰。不怕你笑話,我有時候會有些極為可怕的念頭,我甚至覺得,如果我當(dāng)時躺在床上,小亮用吹針殺死了我。然后他打開露臺的門進來之后,會不會對著我的尸體做些惡心的事情。畢竟,這小子一直饞我身子這我是知道的……”
程煜只覺得頭頂有一股冷汗,正沿著頭皮緩緩蔓延開來。
要知道,柳漫漫現(xiàn)在所說的這種情形,他剛才在某一個瞬間也曾經(jīng)設(shè)想過。
看起來,柳漫漫雖然說是像剛發(fā)現(xiàn)鄧景亮有兩副面孔,但實際上,她早就知道鄧景亮在遇到極端情況的時候,會做出哪些令人所不齒的事情來。
“呃……這個我無從判斷?!背天细吲e雙手,他不敢說自己也想到了這個場面,畢竟,那有點太變態(tài)了。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也許是我想以此為我殺了他找到某些借口吧。不管了?!绷e起杯子,讓程煜陪她,程煜便跟她一同喝了少許。
“除了這些,包里還有一根鋼絲,那根鋼絲也是個稀罕物件,頭部看似是一根比后邊整體要略粗一些的鋼絲,但實際上,將那根鋼絲放在手指肚子上搓動,當(dāng)鋼絲的轉(zhuǎn)動速度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后,粗的那頭竟然會張開,在頂部形成一個環(huán)形?!?
程煜一下子就理解了這根鋼絲的情況,說實話,剛才他還在琢磨,如果窗戶和窗框之間只有一根縫衣針粗細的小孔,那么,針管可以插進去,迷香自然可以被吹入,鋼絲當(dāng)然也能插進去,但那么細的一根鋼絲,要怎樣才能將窗戶上的把手從豎直的狀態(tài)掰到橫平的狀態(tài)呢?
柳漫漫這么一解釋,程煜腦海中自然就想象出了那根鋼絲的模樣,說白了,鋼絲的頭部是柔軟度極高但同樣韌勁也極高的更細的鋼絲。
用手可以輕易的將原本呈環(huán)狀的鋼絲頭部捏搓成稍粗的鋼絲模樣,但只要將另一端放在指肚子之間搓動,空氣就會使得原本被捏搓成直線的鋼絲頭部張開來,搓動的速度越快,其頭部張開的環(huán)形內(nèi)部面積就越大,這就像是一個干癟的塑料袋,兜著風(fēng)扯動一下,塑料袋就會變得豐滿起來一樣。
一旦頭部呈現(xiàn)環(huán)狀,那么鄧景亮自然就可以將其套在窗戶的把手上,只要方向合適,也就可以使得原本豎直的窗戶把手變成橫平狀態(tài),窗戶自然也就解開了鎖。
可是,這種方式卻無法讓其關(guān)上窗戶。
一來,是這種窗戶內(nèi)部需要施加一個壓力才能讓鎖舌扣住,二來即便不需要這種壓力,那根鋼絲倒是可以反向扯動窗戶把手將其變回到豎直的狀態(tài),可窗外的人卻無法回收這根鋼絲,因為變成環(huán)狀的頭部是無法通過那狹小的縫隙的,而那個環(huán)狀的頭部,必須用手指將其捏扁搓動才能恢復(fù)成直線的形狀。
有了這兩點,鄧景亮無論如何都無法關(guān)閉窗戶了,他只能用笨法子,試圖打開露臺的門進入屋中。
“針管呢?用來吹迷香的,二十多公分長,又那么細,我很奇怪,那些藥物是怎么填入的?”程煜想明白之后又問。
這個問題顯然把柳漫漫問住了,她想了許久,說:“這個我是真的想不明白,的確,那根針管也就醫(yī)院的注射針頭那么粗,里邊的空管顯然更細,要怎樣填裝迷香這真是個難題?!?
“只要有機器在,填裝就不會是什么問題,人類能造出這種粗細的針管,就自然能往里填滿東西。我奇怪的,不是填裝的問題,而是在填裝完畢之后,如何保存,如何確保里邊的迷香不會撒漏。既然是一吹就能出來的東西,恐怕傾斜的角度稍大這玩意兒也能滑出來吧。就算是堵住兩頭,可這是要用來吹的東西,一旦里邊的藥物傾斜到其中一頭,使用者打開某一頭的時候那些藥物全都跑出來了咋辦?那還不得直接把使用者迷暈過去?而且吹這種方式已經(jīng)讓人覺得相當(dāng)不靠譜了,這么細,也不好用力啊,而且很容易被藥物嗆著吧?”
柳漫漫茫然的搖著頭,說:“這我還真就不知道了?!?
程煜又問:“他那小包里還有什么?”
柳漫漫想了想,說:“還有個很小的筒子,帶蓋的那種,鋼筆筆帽粗細,長度比筆帽可能還要稍微短點兒。我擰開過蓋子,里邊啥也沒有,我也不知道那是啥?!?
程煜心道,看來,這針管的秘密應(yīng)該就藏在那個筆帽大小的東西里頭了。那里邊應(yīng)該原本裝著個啥,可由于已經(jīng)使用過了,或許是鄧景亮用完之后就把那東西扔了,又或者是他放在口袋之類的其他地方,柳漫漫沒有發(fā)現(xiàn)。
“你除了那只包,有翻過鄧景亮的口袋么?”
“那當(dāng)然翻過了,不過啥也沒有,他口袋是空的?!?
“你確定?”
柳漫漫愣了愣,隨即遲疑道:“你要這么說我還真有點兒沒那么確定了,他口袋我伸過手,大件的東西肯定沒有,但要是有些針啊,或者螺絲釘大小的東西,我也可能沒注意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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