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預想中的戲碼,也在程煜預想的差不多的時間,正式上演。
局面和程煜預想的一樣,當蘇溪話音落下的時候,整張餐桌周圍一片寂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連始終不曾停止的海風,似乎在這一刻都平靜了下來。
程煜微微一笑,心道自己可以如約登場了。
“咳咳……”程煜右手捂嘴,輕輕的干咳了兩聲,提醒大家,他即將發(fā)聲。
果然,桌上眾人都將目光投向程煜。
“我覺得蘇女士的提議很不錯,其實想想,你們六個人,平分那筆獎金,每個人也有一千六百多萬美金了,這樣一筆錢,放在銀行里,光是利息應該就夠大家吃香喝辣一生無憂了。大家不妨考慮一下蘇女士的提議?關于獎金分配的問題,我相信,一份合同就能解決?!?
按照劇本,這時候鄧景亮就該跳出來反對程煜的意見了。
其他人倒是也沒讓程煜失望,依舊各自保持著沉默,而鄧景亮在稍微等待了很短的時間之后,就按照他表姐的要求跳了出來。
“喂,這是幾個意思?你們都不講話,是覺得這個方案很好么?蘇女士提出這種提議我覺得沒什么問題啊,但是大神,雖說大家都管你叫大神,但你畢竟不是真神吧。競賽也好,獎金也罷,這好像是我們六個人的事情,你應該沒什么資格發(fā)表關于這方面的意見吧?我聲明啊,我反對這種提議。躲在自己房間里都死了人,這要是一直聚在一起,那還不是給兇手方便下手的機會?那可是一億美金啊,財帛動人心,聚在一起是為了方便兇手一次性解決我們么?”
這雖然本就是程煜寫的劇本,鄧景亮的反對也是按照程煜的要求進行的,但程煜怎么也沒想到,這個鄧景亮會用這種明顯人身攻擊的方式來反對自己,而且一句話就把程煜排除在外了,這很顯然給程煜一會兒“說服”鄧景亮,增加了不少的難度。
程煜心說,難不成老子還得浪費十點積分兌換個談判術?
但是表面上,程煜還不能流露出這種情緒,他只能假作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說:“我只是表達我的看法,并不想影響你們的決定。我雖然不是參賽選手,但總不能說我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吧?”
郭平安看了看程煜和鄧景亮,他輕哼了一聲,開口道:“二位稍安勿躁,沒必要為此爭執(zhí)。鄧先生說的固然沒錯,程先生的確不在參賽選手這個范圍之內(nèi),我們是否決定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最終的競賽,也并不是程先生可以干預的。但程先生說的也沒問題,他只是表達了他的看法而已,即便是裁判,也可以表達自己的意見么。兩位怕不是還在為晚餐前打臺球的時候發(fā)生的誤會介懷吧?”
程煜一愣,這才想了起來,對呀,打臺球的時候,鄧景亮莫名其妙的吃了個干醋,程煜當時沒多想懟了回去,指桑罵槐的數(shù)落了他兩句,合著這小子這么記仇呢?
于是乎程煜趕忙沖郭平安一拱手,說:“沒有沒有,至少我沒有,我想鄧先生應該也不至于。那就是打球的時候扯了句閑篇兒,連誤會都談不上,又怎么會介懷。鄧先生,你說是不是?”
鄧景亮此刻當然不能說老子就是小心眼兒,老子就是特記仇,尤其是柳漫漫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但其實已經(jīng)用眼神狠狠地剜他了。是以他便也從善如流的點點頭道:“郭大哥說笑了,我是那種記仇的人么?當時也怪我交淺深開了句不合適的玩笑,大神回懟我一句也正常。一兩句話的事,我何至于記到現(xiàn)在。我剛才也只是就事論事,可能我這人說話不夠委婉。大神發(fā)表意見當然可以,我只是告訴大家,是否接受蘇女士的建議,那得看我們自己的想法?!?
程煜又道:“既然話說開了,我就多說兩句。鄧先生,你反對蘇女士的提議,是基于你認為大家聚在一起,會讓兇手更容易下手?方便一鍋端?”
鄧景亮點了點頭:“那可不是么?反正我是覺得,躲在自己的房間里,兇手想殺人還得費點手腳,這要是聚在一起,一把氰化鉀,大家黃泉路上就可以紅塵作伴了……”
程煜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說不會用成語跟這兒瞎拽什么詞兒,黃泉路上又哪有什么紅塵……
“這要是有人帶了氰化鉀上來,這會兒那個人應該已經(jīng)可以去領獎金了。大家在一起吃了那么多頓飯,任何一頓都能輕易下毒。即便是沒有把除他之外的其他人都毒死也沒關系,反正只要還活著的,個個都有嫌疑。鄧先生,至少你這個想法是很難成立的。”
“那也有其他方法,是人那就得睡覺吧?你這剛睡著,那邊保不齊就有人向你下手了。我可不敢冒那樣的險?!?
程煜暗暗吐了口氣,心說這廝總算回到正題上了,這才是我們一開始設計好的路線好不好?
微微一笑,程煜又道:“撇開我不說,你們六個人,聚在一樓大廳,甭管你怎么睡,老倫敦一直在,誰敢當著老倫敦的面殺人?那不是開玩笑么?至于白天,那就不用我多說了,大家都清醒著,誰也不可能悍然發(fā)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