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城中,天香樓內(nèi),十二歲的少年楊洪黑著一張臉,咬牙切齒的盯著某一個方向。
“黃伯,我感應(yīng)到了,有天生克制我的東西誕生了,我感受到了讓我心悸的氣息。”
一旁的老人極其震驚,臉色如常,但內(nèi)心中的波動不亞于外界傳來的地震波。“少爺,能探知到是何物?”
楊洪年紀不大,但眼色話語卻都是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滄桑:“我不知道,但我有強烈的預(yù)感,我的氣運金身可能無法成功了?!?
突然,楊洪臉色大變,他迅速攤開雙手,數(shù)十道法陣在小小的房間中被發(fā)動,少年死死地盯著門口。
老人同樣大驚失色,竟然有人能避過他的所有感知靠近,并且來者不善,有殺機在彌漫。
來人身型高大,著白衣,持白劍,一張臉冷酷俊朗,眼神冰冷,他冷哼了一聲,而后穿門而進,門房似是無物般。
楊洪瞳孔急縮,死死盯著他,“大夏欽天監(jiān)?你是李浮相!”
白衣人有些意外,似是沒想到這少年竟然這么強的靈覺與見識,竟然能直接認出他。
“氣運之劍,你想斷我氣運?”楊洪蹭地站起,小臉上掛滿了怒容,一雙眼睛無比冰冷,已經(jīng)在心里給李浮相定了死刑。
老人走到楊洪身前,卻被楊洪給拉開了,“黃伯,這不是你能對付的,他是具虛假身,應(yīng)該是其本體的五藏身,讓我來?!?
老人滿臉驚愕,他完全沒有看出來一絲一毫,這說明了李浮相的實力超過他太多太多,也只有少主這種天生的特異體質(zhì)才能看得出來。
“年紀不大,見識倒是不小,不過也沒什么用,生而神圣,占據(jù)天下氣運半成,你不該存世?!?
“數(shù)算宗占了多少?現(xiàn)今大夏朝廷占了多少?你數(shù)算宗舉宗并入大夏不也是圖大夏的氣運嗎?”
楊洪捏緊了拳頭,眨眼間,一股股金光在他體內(nèi)體外游走,像是一條條龍,他雙眼噴發(fā)金光,渾身像是一個發(fā)光體,金光充滿了整個房間,那是海量的氣運顯形。
砰砰砰。
那是法陣被毀的聲音,李浮相極其震驚,他嚴重低估了這個少年對氣運的掌控程度以及擁有量,他欺身而進,同樣準備以氣運之劍斬斷楊洪的氣運牽連,然而劍才剛抬起,在瞬間就被金光同化了,繼而融化。
李浮相冰冷的眼神出現(xiàn)了劇烈的波動,繼而大怒,他雙手在空中舞動,而后合十,而后猛地分開。
房間在一瞬間被分成了兩半,所有物品都被毀壞,老黃的身軀更是齊胸而斷,兩截軀體都還保持著前沖的姿態(tài)。他撕開了滿屋子氣運,一只手猶如游龍,在氣運被撕開的同時穿過去卡住了楊洪的脖子,將其提至半空。
少年并沒有慌亂,甚至眼露譏諷,道:“感謝你送來的氣運之劍,你要是本體親至我可能還懼怕三分,一具融合氣運的假體,如何殺我?”
砰。
一具半透明的身體出現(xiàn)在楊洪右側(cè),出手如閃電,九柄小劍迅速插入李浮相頭頂、兩肩、胸部、腹部、兩手、兩腳位置,沒有插進肌膚,但即使如此,李浮相同樣神色大變。
“該死的,你在煉氣運金身?!”
他驚呼了一聲,而后身體快速衰敗,眨眼功夫就從二十歲走到了垂垂老矣,濃郁的黑氣從其體內(nèi)噴發(fā),李浮相在黑氣中化成了飛灰。
他沒能重新顯形,在城外戰(zhàn)場上的不死小強特性在這里居然沒有發(fā)揮出來,被楊洪以其道還其身。
欽天監(jiān),李浮相拍桌而起,嚇了所有弟子一跳,他陰沉著臉,已然憤怒到了極致。
......
直徑達兩百里的深坑底部,地面坑洼不平,十幾具殘破的尸體躺著,還有數(shù)不清的被損毀的兵器透發(fā)著寒光。兩個空間的交匯點,錦衣男子帶著陰三等一行人站立在無盡黑暗的一邊,楚鴻躺在陽光照射的這一邊。
逆亂陰陽的效能在緩緩消失,空間中亂流趨于穩(wěn)定。
陰三望著渾身干癟如樹皮看不出人樣的楚鴻問道:“一哥,他似乎重傷了,我們要不要……”
錦衣男子身前,生死簿自動懸浮,更是自動在翻頁,刷刷的翻書聲讓錦衣男子有些心神不寧,良久,生死簿停止了動作,陰一將其收回,道:“還不是時候,它選中之人哪有這么容易夭折?!?
他的目光跨越空間,先看向無盡高空,道:“那里還有一位高人,我似曾相識卻始終想不起來?!倍笥趾钜饪聪虺?,再道:“這就回了,去把另外的幾個星域給整合了,好迎接我們的天子歸位。小三子你的任務(wù)重大啊,長老們決定將科武星域交給你,加緊你的步伐吧……”
陰三本來聽見上半句還很激動,可下半句直接讓他耷拉下了腦袋……
黑暗空間消失了,坑底歸于正常,徐宏快速降落,他剛一落地,十幾道流光同時降臨,十大神將和龍衛(wèi),個個披頭散發(fā)好不狼狽。
徐宏白了一干人一眼,快速走近楚鴻,差點兒沒忍住落淚,太慘了,都快看不出人樣了,皮包骨,天靈蓋位置一個血坑,胸腔破爛,喉嚨處更是直接看得到喉管,眼窩深陷,要不是胸膛還在跳動,他都認為這就是具尸體。
生命之水像是不要錢一般地從徐宏手中玉瓶倒下,看得甲都一陣肉痛,心里直呼太奢侈了,你要是再說這楚鴻不是你親兒子我都不信。
十幾人快速散開,檢查坑底的所有遺留物,尸體、兵器等全部被他們匯聚到一起,等著核定身份。
“這小子真神啊,這么恐怖的雷劫,神仙也難逃吧?”神將丁扔下半條腿,心有余悸地說道。
神將葵同樣嘆道:“這哪里是雷劫,這簡直就是天災(zāi),神照傀儡似乎也引發(fā)不了吧?”
幾人都被動渡劫,要不是人皇賜神器輔助,怕是幾人都是這坑底的劫灰之一。
神將丙從落地起就很焦急,他的老祖剛才可是也在這里面呢,生怕找到他的殘軀,他快速翻找,神識犁地三尺深,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直到有一只箭鉆出虛空,落到他手中,他頓時長舒一口氣,不然大羿射日神宮中的族人活剮了他都不足以解恨。
丁驚奇道:“丙哥,你家老祖這么牛逼,這都能跑?”
丙頓時有捶死丁的沖動。
...
楚鴻的識感全部消失了,像是飄蕩在無邊無垠的黑暗空間中,沒有一點光亮,沒有一點聲音,無盡的黑,讓人發(fā)慌。
虛弱,這是他的第一感受,總共四顆金丹都縮小到了指尖大小,只有微弱的神力在跳動,渾身精血被消耗殆盡,沒有血液流動,再強的人也會消亡。
一股清涼的水滴到身體上,像是沙漠中快被曬死的人突遇水源,久旱逢甘霖,極致的舒爽透發(fā)全身,楚鴻的身體在生命之水的沁潤下緩緩修復(fù),儼然是寶體才具有的能力,久經(jīng)摧殘,傷害是巨大的,但收獲也是巨大的。
元神在眉心空間中心躺著,極致的脫力讓元神無法起身,同時就導(dǎo)致楚鴻連眼睛都睜不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面上不時響起轟隆隆的爆炸聲,楚鴻恢復(fù)起了幾分體力,努力地睜開眼,入眼看到一片金黃,是十幾名神將龍衛(wèi),還有徐宏,正關(guān)切地看著他。
“終于醒了,再不醒我要跟老甲拼命了?!毙旌觊L呼一口氣,手中的神丹妙藥依舊還在往楚鴻體內(nèi)輸送。
最開心的人莫過于史s,十六歲的少年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空中高興得手舞足蹈,興奮的在紙上寫道:“公子楚同大夏神將設(shè)局,大展神威,以微弱之軀引雷劫葬送十八位超脫境九重天,又以逆亂陰陽崩碎陰陽兩界,故老相傳,逆亂陰陽為三十六所載神術(shù),三十六或已重現(xiàn)人間,又有傳陰陽交融時即天下大亂,或有不可控之事以此為開端?
……
恢復(fù)是個漫長過程,徐宏扶著楚鴻,一行人快速回升地面,在滿天飛舟和青銅戰(zhàn)車的簇擁中回到了蘇杭城。
夜幕降臨,州牧府燈火通明,整個蘇杭城被再次封城,準進不準出。
一眾高官在開會,先由州牧衛(wèi)煌和神將甲全面對此次科舉涉及的所有事務(wù)進行復(fù)盤。特別是針對大殺器的描述,衛(wèi)煌著重提點了甲,是被甲“偵破”的“超級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