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來與我說說,那滿清出自何處,又是如何興盛發(fā)達(dá)的?他們?nèi)绾瓮黄脐P(guān)隘,打到我中原大地上?”朱元璋直接詢問道。
“朱老頭,你對那滿清韃子,似乎很感興趣啊!”陸羽幽幽望了朱元璋兩眼,眼神里頗有深意,隨即他又背過雙手,頗是自信道:“你想打聽那滿清來由,好給朱重八通風(fēng)報信,讓他提前消滅后患,對嗎?”
這話,正中下懷!
“額!”朱元璋一愣,咱表現(xiàn)得有那么明顯么?
他一時語塞,正想著如何作答,陸羽已提前擺手道:“你這想法,未免天真了些,即便提前滅了滿清,也改變不了大明覆滅的下場。
要知道,大明滅亡的根本原因,在于吏制腐敗,在于土地兼并,在于社會矛盾的不斷積聚……滅了滿清,也會有其他勢力崛起,最終取代大明?!?
聽他這般分析,朱元璋心頭泛起苦澀,宿命悲觀之感油然而生。
“不過嘛……”
但隨即陸羽話鋒一轉(zhuǎn)道:“那滿清韃子也都是些夷狄禽獸,什么揚州十日,嘉定三屠,若能提前將之亡族滅種,倒也是我華夏一大幸事?!?
接著,陸羽湊上前來,拉著朱元璋細(xì)細(xì)交代道:“你且聽好,那滿清韃子起家于關(guān)外,大致分布在遼東一帶,現(xiàn)在還不叫滿清,叫建州,是女真族一支……”
陸羽將他所知曉的滿清來由,及其當(dāng)下分布大略說出,雖并不詳實準(zhǔn)確,但有個大致方向,也足夠朱元璋籌謀準(zhǔn)備了。
朱元璋守在一側(cè),聽得頗是認(rèn)真。
而朱標(biāo)對此卻并不是很上心,他反倒格外留心陸羽的態(tài)度:“陸小先生,您似乎……對那滿清韃子也不大待見??!”
陸羽冷笑起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咱畢竟是漢人,總不愿見異族占我中原吧!再者說來,在我后世,那滿清的風(fēng)評也不大好,十個人里得有八九人持批貶態(tài)度,畢竟那段歷史太過屈辱,說起來……罷了,不提也罷!”
他一臉不忿,話說一半又連連搖頭,大有不愿提及屈辱過往的架勢。
朱標(biāo)已能猜想到,那滿清一朝也不算光彩,他也沒再追問下去。
“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既已得到想要答案,朱元璋心滿意足,父子二人起身告辭,趕著回去將今日收獲整理出來。
那空印案的處置,不日便能出爐,至于滿清之事,倒是個長久計劃,后續(xù)再行籌謀,不過那大蒜素,倒是當(dāng)務(wù)之急。
因而臨走之前,朱元璋還叮囑陸羽,道:“咱會盡快派人送批生蒜過來,你可得快些把那大蒜素?fù)v鼓出來!”
陸羽將胸脯拍得作鼓響:“放心好了,咱好歹也是理科出身,這點小事還不手拿把掐?青霉素研究不明白,區(qū)區(qū)大蒜素還能搗鼓不出來?”
朱元璋登時兩眼一亮,道:“青霉素,那是個啥?”陸羽口中的新鮮詞兒,多半都是極有用處的!
“額……跟你說了也沒用!”
陸羽脖子一僵,道:“趕緊回去買大蒜去!”
………………
四月初,清晨,天光微亮,五更天的邦子聲里,大大小小的車馬緩緩駛動,朝著紫禁城進發(fā),今天是一月一度的大朝會,百官都要參加。
時辰尚早,天氣仍有些寒冷,不少官員瑟縮在宮城長安門外,相互打探著近來動向。
“今日是大朝會,怕是要宣判那空印之事了?!?
“都尉府那邊已經(jīng)審了好幾日了,也不知審了個啥結(jié)果出來!”
“唉,鬧這么大,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陛下肯定是龍顏大怒,可他總不能將各地稅務(wù)官全都?xì)⒏蓛舭桑俊?
官員們議論的話題,無外乎空印印冊之事。
數(shù)日前,毛驤鬧出那般動靜,早惹出滿城風(fēng)雨,這些官員都是耳目靈通的,豈能打聽不到內(nèi)情?
這些天,天子未開早朝,很顯然是在處理此事,而今日又是一月一度的大朝會,群臣估摸著是要宣布判決了。
群臣正自攀談,卻見老遠(yuǎn)處,一輛裝扮簡樸的驢車緩緩駛來,所有人都能認(rèn)出,那是當(dāng)朝宰相胡惟庸的坐駕。
依胡惟庸的身份,什么樣的馬車用不起?他用這簡樸驢車,自是為了低調(diào),可偏生滿宮門外停的,都是華麗馬車,他這驢車,反顯得格外扎眼。
見胡相駕到,所有人都停下議論,湊上前見禮問候。
若在平日,胡惟庸定會熱切招呼,與朝臣們親切攀談幾句,可今日,他只略略點頭應(yīng)和,隨意敷衍兩句,便即走開。
待他走遠(yuǎn),官員們又交頭接耳起來:“胡相這是咋了,看起來心事重重。”
有好事者故作高深道:“還能因為啥,不就是被那空印案給鬧的嘛!”
周遭官員好奇顧盼道:“那是地方官員的事,頂多攀扯到戶部,與胡相有何關(guān)聯(lián)?”
“胡相貴為宰輔,權(quán)掌中樞,那戶部就是他手底下的衙司,出了這么大的事,他豈能脫得了干系?”
此一出,官員們盡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