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那廂正自竊喜,卻不知朱元璋心中,此刻也正樂開了花,這精鹽之法,稀世罕有,咱只憑三成利潤,就拿到了手。
說是那鹽引難得,說是販鹽渠道極難打通,得花費(fèi)巨資送禮……
可這些事兒,對咱老朱來說,算個球!
朱元璋壓根就沒想過送禮,他朱天子想要販鹽,隨意打個招呼便是,哪還需要恁多麻煩?誰敢不給他朱老板面子?
剛剛說得天花亂墜,不過是糊弄陸羽,想多掙些份子罷了。
朱元璋原以為,雙方四六分潤,乃是合理分成,是以他先提三七分成,留了一成作商談余地,卻不想陸羽糾結(jié)了半天,終是答應(yīng)下來。
這樣一來,他朱元璋等于是白撿了一成利潤。
朱元璋心下狂喜,不由高看陸羽兩眼。
陸小后生啊,你還是嫩了些,咳咳,許是你小子顧念情誼,故意讓我一成,你這份好,咱惦記住了!
二人擊拳立誓之際,已各自樂開了懷。
隨即,陸羽大手一揮:“你來,我將這煉鹽之法,教授于你!”說著,他揮手驅(qū)散眾人,連帶著將那云奇也趕出殿外。
朱元璋原本以為,陸羽要攜技自重,直到他將前期準(zhǔn)備打點(diǎn)完畢,才會相告,卻不想陸羽這般慷慨。
懷著好奇,他留在殿中,看那陸羽如何妙手生花。
只看得陸羽在地上袋子里撿出一大塊粗制鹽巴,而后丟入鍋中,加水溶解,而后又往水中加入些草灰,蒸煮起來。
“這是草木灰,加入其中與那雜質(zhì)反應(yīng),將不易沉淀的雜質(zhì)析出?!?
一面操作,陸羽還一面解釋,說的道理自是云山霧罩,叫人聽不明白。
朱元璋雖是不懂,卻是知曉草木灰是為何物,也能看清他操作步驟。
是以,即便不懂原理,也能輕而易舉學(xué)會。
“喏,接下來靜置片刻,再將雜質(zhì)過濾出去。”
陸羽又取來細(xì)紗,將那鹽水來回過濾,析出雜質(zhì)。
“而后,便是最后一步,蒸發(fā)結(jié)晶了!”
最后的步驟更是簡單,照朱元璋看來,將那水煮干,煮出鍋底只剩白色粉末,便告功成。
陸羽將諸般步驟一一演練,盡數(shù)傳授,而后他才鄭重囑咐道:“這步驟乍看簡單,可若要熟練掌握,也要費(fèi)些功夫琢磨,你可得小心著些,必須安排親信之人操辦,莫叫這手藝外泄了?!闭f到這里,陸羽眉目深凝,尤為慎重。
朱元璋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放心好了,咱最是靠譜的!”
“更重要的……”陸羽又提醒道:“絕不能叫其他人知曉,這煉鹽之術(shù)出自我這里。”他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還是流民身份,最怕招惹麻煩,引人惦記了?!?
“咱在那應(yīng)天府衙里倒是有些關(guān)系,你若是想安身落戶,咱倒能幫上一二?!敝煸半S口說道。
陸羽大喜:“你是說……能讓我們這一大幫子人,全都落戶京城?”
朱元璋笑著點(diǎn)頭。
“那可再好不過了!”陸羽連聲稱謝:“如此就有勞朱老兄了!”
朱元璋擺擺手:“這點(diǎn)微末小事,算不得什么……只是……”他略頓片刻,又笑著問道:“你對俺就這般放心,竟不怕我學(xué)了那煉鹽之法,從此不再睬你了?”
在朱元璋看來,陸羽最大仰仗,便是那獨(dú)門技術(shù),可他竟在未得半分保障的情況下,將之傾囊相授,如此做法,未免太過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