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楠望著廊下高掛的紅綢，輕聲道："兄長總要撐起門楣的。"

這句話不知是說姜恒，還是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沈知楠輕推開雕花木門，暖融融的閨閣內(nèi)頓時(shí)飄來一陣脂粉香。姜落正端坐在梳妝臺(tái)前，身旁的丫鬟手持細(xì)筆，正為她描畫眉梢。銅鏡中映出新娘嬌艷的容顏——雙頰緋紅如三月桃花，杏眼含羞帶怯，與沈知楠記憶中那個(gè)總愛爬樹摘果的野丫頭判若兩人。

"知楠！"姜落從鏡中看見好友身影，頓時(shí)眼睛一亮，差點(diǎn)就要起身，被梳妝丫鬟慌忙按?。?小姐別動(dòng)，胭脂要畫歪了！"

沈知楠抿唇輕笑，走到姜落身后，雙手輕搭在她肩頭。鏡中映出兩張如花容顏，一個(gè)明媚如朝陽，一個(gè)清雅似幽蘭。

"落兒今日很美呢。"她指尖拂過姜落鬢邊一縷碎發(fā)，聲音溫柔。

姜落耳尖微紅，垂眸看著妝臺(tái)上并蒂蓮紋的胭脂盒："你當(dāng)初出閣時(shí)，可比我現(xiàn)在鎮(zhèn)定多了。"

沈知楠笑而不語，從霜降手中接過一只鎏金錦盒。朱紅色的絲絨襯里上，靜靜躺著一支珊瑚茱萸發(fā)簪——赤紅的珊瑚雕成茱萸果，金絲纏繞作枝葉，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愿落兒與楚公子，"她將錦盒放入姜落手中，"永如今日之茱萸，成雙不分離。"

姜落打開錦盒的瞬間，眼眶便紅了。她指尖輕顫著撫過簪上精致的紋路，喉頭哽咽："知楠..."

沈知楠突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掌心感受到纖長睫毛掃過的微癢："新娘子可不能哭，妝花了怎么見新郎官？"

姜落"噗嗤"笑出聲，眼淚卻順著沈知楠指縫滑落。她一把抱住好友的腰，將臉埋在那淡青色的衣裙間悶聲道："你當(dāng)初出嫁時(shí)，可沒我這么丟人，..."

沈知楠輕拍她后背，"我們落兒才不丟人。"

窗外忽然傳來喜樂聲，丫鬟們頓時(shí)慌作一團(tuán)："姑爺?shù)礁T了！"

姜落猛地抬頭，方才的傷感一掃而空，緊張地抓住沈知楠的手："我眉毛畫對稱了嗎？口脂是不是太紅了？"

沈知楠笑著替她理了理鳳冠上的流蘇："美得很，楚公子見了，怕是要走不動(dòng)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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