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腳步一頓。廊下的風燈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半晌才道:"好好招待。"聲音有些啞,像是許久未開口,"王妃任何要求都答應。"
管家正要應是,卻聽他繼續(xù)道:"不必來問。"
老管家怔了怔,抬眼看向自家主子。王爺站在階前,月光為他挺拔的身影鍍上一層銀邊,明明說著最體貼的話,眉眼卻比平日更冷峻三分。那雙向來銳利的眼睛望著清暉園的方向,里面翻涌著管家看不懂的情緒。
“是?!?
匯報完明日訪客的安排,手中的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晃。他猶豫片刻,終是上前半步,聲音壓得極低:"王爺,還有一事......王妃近來胃口不濟,每日膳食用的格外少,連喜用的雪霞羹都只動一兩口。"
蕭珩驀地轉(zhuǎn)身,玄色衣袖帶起一陣凜冽的風。檐下的燈籠被他突然的動作驚得晃動,在他眉骨處投下深深的陰影:"為何不早些來報?"
老管家慌忙躬身,燈籠的光映出他額角細密的汗珠:"是老奴失職。原想著許是換季的緣故,王妃又不讓聲張......"
話未說完,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攥住燈籠提桿。蕭珩就著燈光看向管家蒼老的面容,眼中的厲色漸漸化作某種更深沉的東西。他松開手,聲音里帶著砂礫般的粗糲:"明日客人走后,去宮中傳太醫(yī)來。"
"是。"管家低頭應命,再抬頭時只看到王爺大步離去的背影——那方向卻不是書房,而是......清暉園?
清暉園內(nèi),燭火輕搖。
霜降望著幾乎未動的晚膳,玉筷整齊地擱在瓷枕上,連她特意吩咐小廚房做的杏仁酪也只淺嘗了一口。桌角的青瓷碗里,雪羹已經(jīng)凝了一層薄薄的脂膜。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