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彌漫的官道上,車隊緩緩前行。沈知楠再一次從馬背上滑落,手肘重重磕在堅硬的土地上。她咬著唇?jīng)]出聲,只是拍了拍沾滿晨露的衣袖,又去抓那匹棗紅馬的韁繩。
三十步外的白樺樹下,蕭珩的指節(jié)在劍鞘上叩出輕響。玄色衣袖下,他的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血痕。每當她摔一次,那傷痕就深一分,從上次知道她可能只是因為圣旨才嫁給自己,他便想離她遠遠的,可每次只要她出現(xiàn),他的目光就會不自覺的落在她身上。
"二弟不過去?"蕭景遞來水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沈知楠正被楚明瀾扶著重新上馬,素白的手腕上全是淤青。
蕭珩仰頭灌下一口冷水,喉結(jié)滾動,搖了搖頭,水珠順著下頜滑落,像極了那夜馬車里,砸在他手背上的那滴淚。
夕陽落盡時,車隊停在驛站。蕭珩依舊推開那扇雕花門,帶著夜露的寒氣步入內(nèi)室。沈知楠正對鏡卸簪,銅鏡里映出他沉默的身影。兩人目光在鏡中交匯一瞬,又各自錯開。
軟榻上的被褥是冷的。蕭珩和衣而臥,聽著屏風后細微的布料摩擦聲——她在換藥。月光透過窗欞,將她的剪影投在屏風上:單薄的肩,纖細的腰,還有膝上那片淤紫的傷,卻連痛都不肯對他哼一聲。
隨著路程越來越近,沈知楠的馬也騎的越來越好,摔倒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這天騎馬時沈知楠沒有再摔倒,雖然還有些搖搖晃晃,但卻沒有再摔下來。
沈知楠開心的抬頭看著楚明瀾,眼睛亮若星辰:“嫂嫂,我....我學了”。
初秋的風掠過草尖,沈知楠的衣袂在風中翻飛如蝶。當馬兒第一次真正跑起來時,她下意識攥緊韁繩的手忽然松了松——原來馳騁時撲面而來的不是恐懼,而是帶著青草香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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