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恍若未聞,只瞅著手中展開的紙條。
末了,將紙條揉成團,輕嗤:“本宮就說,哪有什么血親,不過利聚而來,利去而散?!?
嬤嬤不解,目光從揉成團的紙條上掃過,“娘娘,怎么了?”
皇后冷笑:“要不是早一步知曉了那位尚書夫人的意思,單看這字條,還以為是要本宮清除掉祝氏二人呢。”
“那娘娘怎么想的?”
“自然是要利本宮的而行。”皇后笑道。
“那位是怎么想的,這當口,怎么能跟外面娘家生嫌呢,她也不怕人撂挑子。”
“還沒坐上那個位子呢,尾巴就藏不住了,把大姑姐愛作的那一套使出來。撂挑子不至于,但本宮也想看看,顧家能包容她到什么哪一步?”
嬤嬤跟著笑了笑,她半輩子走過的人,自知道姑嫂關系這些,是最經(jīng)不起細推的,一旦有了心結,以后萬不可能芥蒂全無。
外面忽傳:“太子殿下到!”
嬤嬤斂容肅態(tài),退后站定?;屎笸虻钔狻?
一道挺拔的人影出現(xiàn)在門口,青年面容清俊,眉間帶著明顯的疲色。
自宣封太子后,他開始接觸實務,權力養(yǎng)勢,不過月余未見,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頗有幾分逼人之感。
尤其他腿傷好了后,好像又高了些,她仰頭看了兩眼,脖子泛酸。
“兒臣參見皇娘娘,皇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溫和道:“快起吧,去看看你父皇?!?
太子恭敬起身,到龍榻邊上彎腰細看,輕喚:“父皇。”
叫了兩聲,并無回應。
皇后道:“他一時半會的,怕醒不過來,這段時日,前朝諸事,只有你多勞力些了。”
“兒臣惶恐?!碧诱f著,單膝跪下,請求道:“國舅爺數(shù)十年輔助朝事,如今又分擔著城防,還請皇娘娘疼愛兒臣,父皇未醒前,請國舅爺助兒子周全諸事。”
“他年事漸高,城防已用了大半精力,只怕有心無力,顧尚書其人,于公,在朝中擔任要職,于私,是你的親舅舅,不如多向他請教著,想來出不了什么岔子?!?
這本就是走個這場,太子聽她這樣說,也沒有拿喬。
“兒臣都聽皇娘娘的。”
皇后笑笑,又順勢遞臺階:“這里有皇娘娘在,朝中事忙,你自去忙去,若有事,皇娘娘差人通知你?!?
“多謝皇娘娘,兒臣深感大恩?!?
話到這,這個過場就差不多了,太子正欲告退,皇后適時又拋了個好。
“寶妃妹妹禁足也有一段時日了,如今你父皇不好,想來她也心急如焚,不如皇娘娘作主,解了她的禁足,讓她過來看看,也好安心,你說呢?”
太子沉吟幾息。
終道:“皇娘娘大度,母妃行為不端,沖撞了皇娘娘才被禁足,如今怎能趁著父皇昏睡,就悖他意,還是等父皇醒了再說吧?!?
“既如此,就依太子所,等皇上醒了再議?!?
太子連忙稱謝,“那就有勞皇娘娘了。兒臣告退?!?
皇后擺擺手,他斂裾退出勤政殿。
門外守著的近身侍從忙跟了上來,太子神色很淡,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