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行得近了,魏大人的聲音便清晰起來:“這愚婦已按淑人吩咐,抄完五百份心經(jīng)。下官等她來,就親自押了她來請罪,還請將軍和淑人莫與她這等愚婦計較?!?
魏夫人眼里面上都是不服,她家勢不錯,打小沒受過氣。嫁給魏大人后,魏大人多少要依仗岳家,便也不十分要求她婦行婦德,魏夫人素日一不合也是要與他頂嘴那種。
當下不高興道:“妾身是不該妄,但你家夫人也不好惹,當下就發(fā)作了,妾身認了罰,五百份心經(jīng)手都廢了,難道還不足以謝罪?還要故意在我家老爺跟前拿喬。”
她話音一落,屋內(nèi)兩名男子明顯都愕了下。
魏大人面色瞬時脹紅,只恨不得一巴掌打暈她丟出外面去。無比后悔自己怎么非覺得唯有她親自上門謝罪才顯誠意。
怎么不干脆將她也禁足。
這是天子腳下,京都大街上遍地官身,她還以為是隆化州城,那個他能只手遮天的小地方嗎?
威遠將軍不屑冷哼。
魏大人慌得趕忙跪下,順帶扯了她一把,看她猶不自覺,伸手使勁兒一按,強勢將人按著跪下。
鼓著眼,咬牙切齒:“再敢胡來,老子回去就休了你!”
魏夫人面色大變。
忙正身跪好,心里卻在罵人。
大夫人一腳跨進前廳,將魏夫人無聲的咒罵盡收眼底。
冷笑道:“這是怎么了,弄這么大的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威遠將軍府在仗勢欺人呢?
”
魏大人頭抵著地上轉(zhuǎn)了彎,他如今是正四品官階,即便大夫人和威遠將軍的封階都在他之上,也遠不需要到如此隆重的跪拜程度。
這次真的被那個愚婦害的。
“淑人安。下官治理家宅不力,才讓賤內(nèi)沖撞了淑人,特來請罪。”
大夫人居高臨下:“魏夫人似乎很不服氣,可是今日上門并非自愿?”
“淑人容稟,她是誠心誠意來賠罪的,抄完經(jīng)文,剛到家就上門了?!?
前者不置可否:“哦――,這么說經(jīng)文是都抄完了?”
魏大人待要再應,大夫人道:“讓魏夫人自己說話?!?
魏大人只得閉嘴。
“自然?!蔽悍蛉说椭^道。
“很好?!贝蠓蛉速澚司?,朝她伸手:“拿來?!?
“什,什么?”
“經(jīng)文?!?
見她愣住,似乎聽不懂大夫人的話,阿雁好心朗聲指點道:“經(jīng)文,你親自抄的那五百份經(jīng)文?!?
哪來的經(jīng)文?!
魏夫人面色變了又變,好一會才強自鎮(zhèn)定下來,手抄五百份心經(jīng),這明擺著想要她半條命了,她怎么可能真的去抄什么五百份經(jīng)。
不過是做了個樣子,上了山,入寺后添了香油,便只管吃喝躺下,胡亂對付了幾日,便回來了。
經(jīng)文自然是一個字沒有。
“我……我……都焚了,對,抄好就焚了,祈福最緊要就是心誠,妾身已經(jīng)將經(jīng)文都在菩薩跟前焚了,會有福報的?!?
阿雁也是微怔,想過有槍手,沒想過是這結果,合著
這姐們,是一個字沒動啊。
她的目光在魏夫人貼合在地上的雙手上打了轉(zhuǎn),輕飄飄地又移走了。
似笑非笑道:“五百份經(jīng)文字數(shù)不少,魏夫人辛苦了,想是手都寫起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