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
劉建軍喃喃自語。
“我怕啊……我怎么能不怕?許安知是什么人?心狠手辣!他能讓我去殺馬德福,將來就能因為任何一件小事把我滅口。我……我得給自己留條后路。”
“我當(dāng)時想,萬一……萬一有一天他要對我下手,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他,他或許能饒我一命。我從沒想過……從沒想過會交給別人?!?
“錄音在哪兒?”
劉建軍顫抖著彎下腰,從辦公桌下拖出一個公文包。
他的手抖得厲害,好幾次都對不準(zhǔn)密碼鎖的轉(zhuǎn)輪。
“從他第一次打電話威脅我,到后來……后來在電話里,怎么操作,怎么偽造記錄,用多大劑量的氯化鉀……我都錄下來了?!?
曲元明伸出手,拿起了那支錄音筆。
“你很聰明,劉院長。”
曲元明將錄音筆放進自己的口袋。
劉建軍慘笑一聲:“我只是……想活命?!?
“從現(xiàn)在開始,忘了今晚發(fā)生過什么。”
曲元明盯著他的眼睛。
“回家,睡覺,明天照常上班。不要聯(lián)系任何人?!?
“你的未來,取決于你的配合程度。懂嗎?”
劉建軍了點頭。
曲元明轉(zhuǎn)身走出了院長辦公室。
曲元明去了李如玉的宿舍。
房間里只開了一盞落地?zé)簟?
李如玉穿著一身素雅的居家服。
“李書記,有重大突破?!?
李如玉身體微微前傾,示意他繼續(xù)。
曲元明沒有再多,而是從口袋里掏出那支錄音筆,放在了茶幾上。
“這是什么?”
“許安知的……催命符?!?
他將今早的發(fā)現(xiàn)全盤托出。
李如玉將錄音筆拈了起來。
按下播放鍵。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許……許縣長,這……這是犯法的……”
“犯法?”
“劉建軍,你給我搞清楚,馬德福不死,你那個寶貝兒子在國外讀大學(xué)的錢,是從哪來的,紀(jì)委很快就會幫你算清楚。是你自己進去,還是讓他死,你選一個?!?
“我……我不敢……我只是個醫(yī)生……”
“你現(xiàn)在不是醫(yī)生!”
許安知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是我的一條狗!叫你咬誰,你就得咬誰!辦好了,你兒子高枕無憂,你院長的位置穩(wěn)如泰山。辦砸了……馬德福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滋啦——
錄音到此結(jié)束。
李如玉將錄音筆緊緊攥在手心。
她拿起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得很快。
“承業(yè)同志,我是李如玉?!?
“有緊急公務(wù),立刻到我宿舍來一趟。記住,自己一個人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掛斷電話,她看向曲元明。
“元明,這次……你又立了大功?!?
“也是把你自己,推到了懸崖邊上。”
……
另一邊。
許安知一臉晦氣地從審訊室里走出來。
他剛準(zhǔn)備上車,手機響了起來。
是家里的號碼。
他皺著眉接通:“喂?”
“你死哪去了!你弟弟都進去了你還有心思在外面晃?趕緊給我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