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寧從沒見過薄野哭成這樣,他跪在她面前,嗓音凄厲得變了調(diào)子,“稚寧,姐!你相信我,你跟我走,我不會傷害你!”
“還有池晝,你朋友你也不管了嗎?”
“他前不久才中了一槍,昏迷好久才醒來,他很想見你,你難道對他也這么狠心嗎!”
稚寧心中毫無動搖,她并非不相信薄野的保證,也并非不想再見池晝,她只是難保這次不是薄瑾屹設(shè)下的圈套。
她被他戲耍了無數(shù)次,她太害怕。
她怕她稍稍往前一步,之后迎接她的會是他譏誚嘲諷的笑。
他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打算,她再沒有今天這樣的機(jī)會了。
稚寧抬頭看了看天,直升機(jī)上的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要下來,她的時間到了。
“姐!別這么對我,你不能這么殘忍,讓我害死你兩次!”
心中的仇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已然化作過眼云煙,稚寧看著自己的弟弟,眼眸微彎。
“薄野,謝謝你?!?
謝謝,告訴她池晝還活著。
她終于不用背負(fù)這么沉重的罪孽了
“稚寧——”
一陣狂烈的海風(fēng)襲來,稚寧張開手臂,輕盈的身體徑直朝下墜去。
薄野由于是跪著,沖上前去的行動受限,只能被迫眼睜睜看著稚寧身體砸向嶙峋的尖石,濺出血后,身體被巨大的水花吞沒。
心跳驟然停止。
下一秒,他毫不猶豫跟著跳了下去。
談不上幸與不幸,薄野落至最低點時,剛巧一陣猛浪緩沖了下降的速度,他沒能像稚寧那樣變得鮮血淋漓,一下失去意識。
這一次,他仍然看清了她額上不停涌出的血,看到了她無力支撐閉上的雙眼,只是他抓不住她。
尚且沒有完全恢復(fù)的雙腿,在零下十幾度刺骨的海水中,疼得他齒根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