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煐翻了一個白眼,而后幽幽地說道:“我就那么像是缺你幾十兩銀子的人?”
李二尷尬地撓了-->>撓頭,雖然他心里頭是想說像的,可哪怕是他再蠢也曉得這話不能這么說。只能咧著嘴傻笑,樣子很是滑稽。他的嘴角抽搐著,笑得比哭還難看,看起來很是窘迫。手指不自覺地摳著衣角。
李二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兩只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等待朱煐的吩咐,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的手指不停地互相摳著,指甲縫里都是泥,顯得很是局促不安。腳趾也在鞋子里緊張地蜷縮起來。
“行了,這買賣你就別干了,跟著我干吧,一個月給你開五十兩的月俸如何?”
朱煐瞥了李二一眼。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完全沒把這當回事。他的手指隨意地敲著椅背,發(fā)出輕輕的聲響,顯得很是悠閑。眼睛卻仔細打量著李二的反應。
對于朱煐而,這水泥和玻璃的買賣只需要找兩個聽自己話的,機靈會辦事的人去做就好了,畢竟朱煐只是打算找人,生產,就連銷售都沒想過銷售。這些事交給下面的人去辦就行,不用自己操心。
他只需要坐在家里等著收錢就好,省心省力。心里盤算著該怎么安排才最穩(wěn)妥。
他只是單純地想要把錢投入到這些玩意兒的生產里,然后讓胡老三再去籌錢,一直拿錢拿到胡老三怨氣沸騰為止。
反正最后這些產業(yè)都會歸朝廷所有,自己不過是過個手。想到這里,朱煐的嘴角露出一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覺得這個計劃很是完美。
手指輕輕敲著扶手,盤算著下一步該怎么走。
而他這么做的目的自然也是因為那‘為家國天下被君主所殺’的天命任務。
這是必須要完成的事,沒有商量的余地。朱煐在心里嘆了口氣,這條路可真是不好走啊,但為了完成任務,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明面上的自己是收受了胡老三等商賈的賄賂,而在老朱知曉自己巨額貪腐之后,只能揮淚斬馬謖。這都是計劃中的一部分,早就安排好了。
朱煐連自己被處決時的場景都想象過很多遍了,連臺詞都想好了。心里既覺得荒唐又覺得無奈。
而實際上,等老朱憤怒之下將自己殺了之后,有關這水泥和玻璃的一切都會豁然清晰。到時候天下人都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知道自己是為了大明好。想到這里,朱煐覺得自己的犧牲還是值得的,至少能留下個好名聲。輕輕嘆了口氣,眼神有些飄遠。
水泥和玻璃的作用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到時候作為參與者的李二前途將不可限量!說不定還能混個一官半職,光宗耀祖。朱煐看著李二那副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覺得這小子運氣真好。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意。
之所以找李二,一個是順手為之,而另一個關鍵就是這丫的說話好聽啊。剛才那番崇拜的話確實讓人受用,心里舒坦。朱煐最喜歡聽別人夸自己了,尤其是這種發(fā)自內心的崇拜,讓他覺得很受用。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
雖然不知道這丫說的是真是假,但你把本御史給當成了偶像,這就很不錯,本御史就聽了很高興。誰不喜歡被人崇拜呢,這是人之常情。朱煐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覺得自己的魅力還是很大的。眼里閃過一絲得意。
朱煐承認,自己就是一個膚淺的人,就喜歡聽別人對自己說一些甜蜜語。這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誠實面對自己的喜好。他向來都是這么直來直去的性子,不喜歡拐彎抹角。輕輕笑了笑,搖了搖頭。
李二已經被驚呆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感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怎么會聽到這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像是在做夢一樣。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像根木頭樁子。
五十兩銀子一個月?這得是多大一筆錢啊,夠普通人家過好幾年的了。李二在心里飛快地計算著,這么多錢能買多少米面,能抓多少帖藥,能修多少次房子。手指不自覺地開始掰算,可腦子已經亂成一團漿糊。
還有這等好事?該不會是侯爺在開玩笑吧,天上怎么會掉餡餅呢。他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直咧嘴,這才確定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腿上傳來清晰的痛感,讓他意識到這是真實的。
做買賣在這侯府賣,賺到一天一兩銀子,一個月能有三十兩銀子,這就已經是被李二視作上天對自己的福報了,是幸運的不能再幸運的事兒。每天晚上睡覺都要笑醒,覺得自己走了大運。
可現在這一轉眼,三十兩銀子一個月的喜悅都還沒有消化呢,直接就給咱變成了五十兩銀子一個月的月俸了?這幸福來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腦子都轉不過來了,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
李二表示,這幸福來的也太突然了!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像是踩在云端,輕飄飄的。他感覺自己的腳步都有些虛浮,站都站不穩(wěn)了,需要扶著點什么才行。下意識伸手扶住了旁邊的墻壁。
“侯侯爺您說真的?”
李二瞪大眼睛看著朱煐。聲音都在發(fā)抖,生怕剛才聽錯了,或者是在做夢。
他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把布料都捏得變了形,手心全是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朱煐的嘴,等著他再次確認。
五十兩一個月的月俸,這一年十二個月,加起來就是六百兩!李二掰著手指頭數了半天,越數越心驚。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連想都不敢想,覺得像是在聽天書。手指顫抖著,連數數都數不利索了。
整整六百兩銀子??!堆在一起得有多大一堆,怕是能裝滿一個大箱子了。
李二想象著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眼睛都直了。喉嚨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一個普通的農戶干一年也就賺十五兩銀子,這六百兩乖乖這得是多大一筆財富,想都不敢想。李二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厲害,好像要跳出胸膛一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
這都等于四十個人干一年了!李二腦子里已經開始想象六百兩銀子堆在一起的樣子,金光閃閃的。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像是喝醉了酒。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wěn)。
李二全然不敢相信這般好事居然會砸在自己的頭上。
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直咧嘴,這才確定不是在做夢。他摸了摸被掐疼的地方,傻乎乎地笑了,笑得像個孩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原本被朱煐這位侯爺當場抓包,李二已經做好了買賣涼涼和被抓去應天府府衙蹲大牢的心理準備,他所求無非就是把這半個多月賺到的錢給保下來,其他的不敢再有更多的奢望。
能不被抓去坐牢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還敢想別的??裳巯轮鞜柡喼苯o了他一個完全想不到的驚喜!這比中了彩票還要讓人高興,心里樂開了花,覺得像是重生了一樣。整個人都輕快了許多。
“怎么?本侯的話不可信?那算了,既然你不相信,那本侯就去找別人吧?!?
朱煐作勢要走,李二頓時急了,趕忙攔下,臉上堆滿笑容:“侯爺,侯爺,草民錯了,草民信,草民相信侯爺!”
一邊說一邊鞠躬,腰都快彎到地上了,生怕朱煐真的走了。
他的額頭上急出了冷汗,聲音都帶著哭腔,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手臂張開攔在朱煐面前。
朱煐咂了咂舌,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覺得李二還算識相。他拍了拍李二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些,不用這么緊張。手掌落在李二肩頭時,能感覺到他在微微發(fā)抖。
“行了,隨本侯走吧,本侯要做的事情還需要一些人手,你同本侯一起去找找?!?
“好嘞侯爺!”
李二彎著腰,心里頭別提有多高興了。走起路來都輕快了許多,腳下生風。
他感覺自己的腳步從未如此輕盈過,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世界都變得美好了。臉上洋溢著發(fā)自內心的笑容。
“侯爺咱是要去哪兒呢?”
“去個能招人的地方,你知道哪里能找到管家么?得能算賬的?!?
“這個小的倒是聽人說過,京城東邊有一條巷子,那里都是些皮條客,給人介紹行當的,侯爺去打聽打聽指定能打聽到,只是據說那邊幫著找人得花點錢要給中介費?!?
李二給朱煐介紹道。一邊說一邊比劃著那條巷子的位置,說得很詳細。
他的手指在空中劃來劃去,生怕朱煐聽不明白,說得口干舌燥。還特意說明了那條巷子口有棵大槐樹作為標記。
朱煐眼前一亮,果然,大明也有這種地方!這倒是省了不少事,不用自己到處去找了。他滿意地點點頭,覺得帶李二來是個正確的決定,這小子還是有點用處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事實上不光是大明,古代的各個朝代在很早的時候就有了類似這樣地方的組織,這玩意兒放到后世現代還有一個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名字——人才市場!只不過現在這個要簡陋許多,沒有后世那么規(guī)范。
朱煐在心里比較著古今的差異,覺得很有意思,感嘆人類的智慧真是相通。輕輕搖了搖頭,覺得很有意思。
大明的人才市場相較于秩序的話比后世要差了不少。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熱鬧得很??諝庵袕浡刮逗蛪m土的味道,讓人有些喘不過氣,連走路都要擠來擠去。
有個漢子扛著麻包從旁邊經過,差點撞到朱煐。
按理說這種幫著招人的事兒是不需要朱煐親力親為的,不過事關水泥和玻璃,朱煐還是準備找?guī)讉€什么也不懂的小白,讓他們管著低調生產,等自己被老朱憤怒干掉之后再站出來讓真相大白,展露自己的冤屈。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走漏風聲。
朱煐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生怕被人認出來,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把帽檐往下拉了拉。
朱煐不想讓朱樉等人插手,一旦他們插手,那難保自己這水泥和玻璃不會被人注意,這被人注意倒是不怕,萬一被這些家伙給摸清楚了這兩個東西的好處,再和老朱來個通風報信,那自己這算計不是全都落空了?
老朱要是不能誤會自己是貪污了巨額的錢財,一怒之下處死自己的話,那自己這‘為家國天下被君主所殺’的天命任務還如何完成?這可是關系到性命的大事,馬虎不得。
朱煐越想越覺得緊張,手心都有些出汗了,連后背都濕了一片。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所以朱煐選擇自己獨自前來招募人手主管此事。連個隨從都沒帶,就是怕走漏消息。他穿著一身普通的布衣,混在人群里,盡量不引人注目,像個普通百姓一樣。衣服是特意找來的舊衣裳,上面還有幾個不起眼的補丁。
雖然朱煐對于這個大明的人才市場并不熟悉,可好在只要有錢,在哪兒都好混,在給了錢之后,立刻就有中介給朱煐找到了符合條件的人。那中介收錢時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態(tài)度恭敬得很。
他點頭哈腰地把朱煐引到一處相對安靜的角落,那里已經站了幾個等候面試的人,一個個都站得筆直。中介搓著手,滿臉堆笑地站在一旁。
很快朱煐面前就站了幾個曾經有過在大戶人家當管家經歷的符合條件的人才。
一個個都站得筆直,等著朱煐問話,神情緊張。他們的眼睛不停地偷瞄朱煐,似乎在猜測這位雇主的來歷,心里都在打著小算盤。有人不自覺地整理著衣襟,有人偷偷擦著手心的汗。
朱煐已經了解過這些人的信息,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這幾人身上,目光從左到右掃過去。
仔細打量著每個人的樣貌和神態(tài),不放過任何細節(jié)。他的手指輕輕敲著膝蓋,似乎在思考什么,顯得很是慎重。眼神銳利得像要把人看穿。
最左邊的是一個頭上一毛不長的光頭,一米七的身高臉上一直帶著諂媚的笑容,眼睛中閃爍著的滿是精明。
一看就是個很會來事的人,很會察觀色。他的雙手不停地搓著,顯得很是局促,像是在擔心什么。光頭在陽光下泛著油光。
此人叫做應輝,曾經在一個大戶人家當管家,南方江南人。說話帶著明顯的江南口音,軟綿綿的。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長衫,雖然舊但是很干凈,連補丁都縫得很整齊。腳上的布鞋也刷得干干凈凈。
朱煐的目光略過應輝,看向從左到右的第二個人。這個人的年紀明顯要大上許多,看著很穩(wěn)重。他的背微微佝僂著,臉上布滿皺紋,但眼神很銳利,像是能看透人心。手里一直摩挲著一個舊算盤。
這第二個人的名字喚作程志,是個有些駝背的老漢,佝僂著身子,五十來歲,來自漢中,年輕的時候當過賬房先生,后來給大戶人家當了管家。手里還拿著一個破舊的算盤,時不時撥弄兩下。那算盤被他摸得油光發(fā)亮,顯然用了很多年,像是他的命根子一樣。算珠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第三個人是個年輕人??雌饋淼故蔷穸稊\,很有朝氣。他的站姿筆挺,雙手自然垂在身側,目光堅定,像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腰間別著個用布包起來的長條狀物件。
這第三個人的名字叫做華宇,曾經是個江湖游俠,出身家庭原本不錯。腰板挺得筆直,像是練過武的樣子,很有氣勢。
他的腰間別著一把短劍,雖然用布包著,但還是能看出形狀,顯得很是特別站姿如松,紋絲不動。
可惜后來遭逢變故,家里出了變故的時候他正在外游歷,仗劍走天涯,后來回家發(fā)現家里條件一落千丈,父母更是雙雙去世,于是他開始不再游手好閑,棄武從文,倒是也學成了,從酒樓的賬房先生走到了當朝八品官員的府宅管家。
說話做事都很穩(wěn)重,很有分寸。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滄桑,似乎經歷了很多事,比同齡人成熟許多。嘴角總是抿得緊緊的。
朱煐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個人的身上。這個人和李二年紀相仿,看起來比較青澀,沒什么經驗。
他的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眼神躲閃,不敢與人對視,顯得很是靦腆。衣服雖然舊但很整潔,連袖口的磨損都縫補得整整齊齊。
事實上在他的心里這前三個人的條件都有些不符。各有各的問題,不太合適。朱煐皺著眉頭,似乎不太滿意,覺得這些人都不太符合他的要求。輕輕搖了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椅背。
第一個樣貌看上去就是一個十分精明的主兒,賊眉鼠眼的。
太精明了反而不好掌控,容易出問題。朱煐可不想找個太會算計的人在自己身邊,免得日后被算計。眼神在應輝的光頭上停留片刻,又移開了。
雖說這以貌取人不是個好習慣,但誰讓咱是甲方呢?有錢就是任性,想怎么選就怎么選。朱煐撇了撇嘴,覺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過分。輕輕哼了一聲,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
看不順眼就是最大最合理的理由。朱煐也不想找太會算計的人,免得以后麻煩。他需要的是聽話的人,不是自作聰明的人。手指在名單上輕輕劃掉了一個名字。
第二個朱煐也看不太上,經驗倒是豐富,能力也是不錯,可是總歸年紀還是太大了一些。怕是經不起折騰,身體吃不消。
萬一半路上累倒了,那可就耽誤大事了。看著程志花白的頭發(fā),朱煐暗自搖頭。
第三個倒是不錯,但朱煐猶豫了一陣之后還是選擇了再看一看第四個。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比較樸實,應該好管教。他的眼神很干凈,沒有那么多算計。手指在華宇的名字上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移開了。
這最后一個人也是個年輕人,和李二的年歲差不多。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看著很單純。他的衣服雖然舊,但是洗得很干凈,連補丁都縫得整整齊齊。站姿雖然緊張,但很端正。
他的名字叫夏英達,小時候家中也是條件不錯,上過私塾,現如今家道中落只能出來找活干。穿的衣服雖然舊,但是洗得很干凈,是個講究人。他的手指修長,看起來像是拿過筆的樣子。指甲修剪得很整齊。
不過他和其他幾人不同,他的管理經驗是曾經管理家里的經驗。
沒有正式給別家當過管家,經驗不足。但他的眼神很誠懇,讓人不由得產生好感。
當朱煐看向他時,他趕緊低下頭,耳根微微發(fā)紅。
在沒落之前他家算是個有京城九品官員的家族,他的二叔在朝廷為官。
小時候過得也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很是風光。那時候他穿的是綢緞衣裳,吃的是山珍海味。現在說起這些,眼神有些恍惚。
可惜他的二叔觸怒了老朱被斬了腦袋。一家人受到牽連,家產都被抄沒了,一夜之間一無所有。從那天起,他就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說到這事時,他的聲音低沉了許多。
于是剛要冉冉升起的家族瞬間墜落了。從云端跌到了谷底,很是悲慘。
他現在只能靠著打零工維持生計,連一頓飽飯都很難吃上。手指不自覺地摸了摸餓得有些扁平的肚子。
朱煐也是不由咂舌,對于這夏英達二叔的經歷,朱煐表示羨慕壞了
這要是自己也能這么快被老朱處死該多好,省得這么麻煩。他看著夏英達那副落魄的樣子,心里居然有些羨慕,朱煐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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