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煐給藍(lán)玉獻(xiàn)計。
而與此同時,應(yīng)天府內(nèi),朱雀大街邊上的一座雅致府宅。
這是齊泰的住所。
應(yīng)天府的朱雀大街靠近皇宮,附近住的非富即貴,基本上都是朝中的大臣居多,可以說是寸土寸金。
齊泰也是仗著自家背后有些財力,才能借著家族的力量在這京都買下一座府宅。
以大明朝廷的俸祿,想買這府宅靠俸祿,估計三輩子都沒指望。
齊府內(nèi)苑。
齊泰屏退旁人,房間里只有兩人。
一個是他,一個是黃子澄。
兩人相對而坐,坐而品茶。
兩人都是大明朝堂新生代的力量,又都得老朱看中,前途無量,隨著老一輩的官員逐步退出舞臺,朝堂上的文官集團(tuán)話語權(quán)也逐漸落到了年輕一代的手中。
而齊泰和黃子澄,在文官集團(tuán)中的話語權(quán)就極重,只是面上還有個劉三吾罷了。
“一晃七載,你齊尚禮都在這京都買了宅院咯?!?
黃子澄笑看著齊泰。
齊泰是洪武十八年,1385年中的進(jìn)士,到眼下,正好入朝七年。
七年時間就得到了老朱的青睞,這速度可以說是極快了。
“你就扯犢子吧,說的好像你家沒有宅院似的。”
齊泰沖黃子澄翻了個白眼。
“還記得當(dāng)年不?當(dāng)年殿試,你我同答陛下考題,這一晃七年,又是一屆殿試,歲月不饒人喲?!?
黃子澄感慨著。
齊泰點了點頭。
兩人關(guān)系在朝堂諸公中算得上是非常親近,而之所以這么親近,除了兩人都是文官集團(tuán)中的年輕一輩的中堅力量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同門之誼!
齊泰是洪武十八年的進(jìn)士,而黃子澄是洪武十八年的探花。
明朝科考最高的殿堂就是進(jìn)入殿試,在奉天殿上接受老朱的親自考校。
走到這一步的,每一屆科考最多也就是五十人左右,這些人最次的,在殿試之后也會被賜進(jìn)士,而排名前三的則會被欽點為狀元、榜眼、探花。
而黃子澄,就是七年前洪武十八年那一屆科舉的探花郎。
腹有詩書,他是有能耐的。否則老朱也不可能讓他當(dāng)朱允炆的老師。
兩人打趣了一陣,而后不約而同抬頭,四目相對,兩雙眼睛相互對視,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了。
視線交匯了一陣后,齊泰笑了:“子澄兄在想什么呢?”
黃子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杯中茶水:“自是朝中大事。”
“尚禮兄就別裝糊涂了,此地只有你我,何必故作不知?”
“此事說難也難,說容易倒也容易。”說著齊泰看向黃子澄:“子澄兄還是別裝了,想必你也早想到對策了吧?”
“前些日子我在酒樓吃酒,你猜我聽到了什么?”
黃子澄話鋒一轉(zhuǎn)。
齊泰疑惑。
黃子澄自顧自地說道:“我聽到了說書先生在說書!”
“害!”齊泰翻了個白眼:“我倒是什么事,不就是說書先生在說書嗎?這說書先生不說書,還能做什么?子澄兄是拿我開涮?”
“豈敢豈敢?!秉S子澄湊近齊泰,小聲道:“我這聽的書可不同尋常。這話本叫巧借東風(fēng),講的是東漢末年,諸葛武侯與周郎周公瑾之事這話本是朱煐寫的,我且與你詳細(xì)說說”
說著黃子澄簡單幾句將赤壁之戰(zhàn)的借東風(fēng)給齊泰說了一遍。
齊泰抬頭,一臉古怪地看向黃子澄:“所以你與我說這些做什么?”
“額咳咳”黃子澄摸了摸鼻子:“你不覺得這話本里的那一段諸葛孔明與周公瑾的交流很有風(fēng)度嗎?”
“這般場面與眼下情景何其相似?周公瑾問計諸葛孔明,兩人相約于掌心寫下計策,再翻開對照,結(jié)果二人皆寫出了火字。”
“不如你我也效仿此景,也寫一字如何?”
黃子澄笑呵呵地沖齊泰道。
齊泰無語地掃了眼黃子澄:“子澄兄好興致。看來我想的沒錯,你這是成竹在胸了?!?
齊泰也不墨跡,取來紙筆。
兩人分別在一張紙上留了墨跡,而后同時翻開。
齊泰的面前寫了三個大字,黃子澄面前的紙上寫了兩個大字。
兩人看到了對方紙上留下的字不由相視一笑。
齊泰寫的是——涼國公。
而黃子澄寫的是——藍(lán)玉!
“看來我們二人還真想一起去了!”黃子澄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兩張紙:“藍(lán)玉只要還在朝中,那于我們而就是變數(shù)。只要能讓他失勢,那允炆殿下的皇儲之位就穩(wěn)了八成!”
齊泰點了點頭:“那朱煐倒也確實有幾分本事,我等尚未看出的事情反倒是被他給點了出來?!?
“你真當(dāng)他有這等本事?”
“此事必然是陛下在背后指點,尚禮兄有所不知,我已得到了消息,就在我等退朝后,陛下賜給了朱煐一套宅子,離皇宮很近,這宅院先前是皇家私產(chǎn),尚禮兄可明白了?”
齊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倒是忘了這一茬了!”
“陛下早就深謀遠(yuǎn)慮,無論日后皇儲是誰,藍(lán)玉始終是個隱患,陛下想來還是心軟,只是借朱煐敲打藍(lán)玉,并未下殺心。想來陛下還在糾結(jié)。”黃子澄瞇著眼睛分析,說著看向了齊泰。
“尚禮兄,你說要是我們在這時候,給糾結(jié)的陛下推一手,你說”
齊泰皺眉,神色凝重:“你想搞死藍(lán)玉?”
“他可不好整,以他的功勞,怕是”
“正是因為他功高!功高則震主!陛下在世尚且能壓住他,倘若日后皇孫登基,哪個能拿住他?”
“你說,這樣的藍(lán)家,陛下他能放心嗎?”
“眼下陛下不過是因為舊事一時糾結(jié),徘徊猶豫,你我要是在此時推一推陛下,此事必成!”
“你就聽我的,明日早朝我們”
黃子澄眼中閃爍著精芒,腦海里計劃早已成形,附過身在齊泰耳邊小聲說著。
齊泰的眼神也從最開始的猶豫到閃爍精芒!
從龍之功,誰又不想要一個從龍之功?
真要是日后允炆皇孫坐上了那個位置,今日做的一切,那日后都絕對是有無比豐厚的回報!
齊泰幾乎沒有猶豫。
誰也抵擋不住國之柱石的誘惑!
齊泰看了眼身旁的黃子澄,心中也有著自己的盤算。
黃子澄本就是皇孫的先生,我齊泰卻不是,倘若今日能借此機(jī)會給允炆皇孫一個好印象,日后
眼下的皇儲之爭看似還沒有結(jié)果,可經(jīng)過早朝時朱允熥的表現(xiàn),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日后大明的皇帝會是誰。
在齊泰看來,這皇儲之位,必然是朱允炆!
陛下的年歲已經(jīng)很大了,既然皇儲已經(jīng)明確,那也該是時候展開一些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