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就算貧道出手了,那又如何?”
“你這個小小童子,竟然管到貧道頭上來了?”
周玄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霸道。
別說他還沒有出手,就算他出手了,這玉帝也奈何不了自己。
而且,他對這玉帝的底細(xì)清楚得很,這個時候提及,或可撼動一下玉帝的道心。
正如他預(yù)料的那般。
小小童子這四個字,宛如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了玉帝的帝心之上!
玉帝的面容瞬間扭曲,那維持了萬萬年的威嚴(yán)與淡漠轟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揭開最深處傷疤的暴怒與羞辱!
同時,他更加篤定,能夠如此輕描淡寫地,提及他這一重身份!
對方,果然是那個與道祖同輩的“楊眉老祖”!
也就在這一瞬,大羿那邊已經(jīng)松開了手指。
那一道凝聚了無盡煞氣的恐怖光箭,驟然離弦!
化作了一道純粹的金色長虹,無聲無息,卻又快到極致,撕裂了云海,斬斷了法則與秩序的束縛。
箭鋒所指,正是定光歡喜佛那龐大得遮蔽了天光的粉金法相。
“嗯?”
定光歡喜佛心神劇震,一股源自神魂深處的寒意,讓他全身的佛力都為之一滯。
但當(dāng)他的佛眼看清,出手之人僅僅是大羿時,那股寒意又稍稍退去,被一種佛陀的傲慢所取代。
區(qū)區(qū)一尊大巫。
縱然兇名赫赫,但終究不是祖巫。
自己這尊佛陀法身,乃是西方教秘法凝練,歷經(jīng)萬劫,早已不朽不壞,豈是這般輕易能撼動的?
于是,他只是撤回了那只準(zhǔn)備將哮天犬碾成齏粉的粉金手掌。
隨后,那法相雙臂交錯,橫于胸前,便迎上了那一道撕裂天穹的金色長虹,要硬撼這一擊!
他要讓那位神秘存在看看,佛陀之威,不容輕辱!
下一剎那。
箭至。
沒有預(yù)想中毀天滅地的巨響,只有一聲沉悶到極致的“轟鳴”!
那狂暴到足以撕碎星辰的兇煞之氣,與那蘊(yùn)含著墮落欲望的妖異佛光,瘋狂地絞殺在一起。
在漫天仙神圓睜的雙目之中,他們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那道金色長虹的箭尖,觸碰到法相手臂,僅僅一瞬的僵持。
隨后,那堅不可摧的佛門壁壘,那號稱萬劫不磨的法相手臂,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一道細(xì)微的裂痕。
緊接著。
咔嚓!咔嚓咔嚓!
裂痕如同蛛網(wǎng)一般,以一種無可阻擋的態(tài)勢,瘋狂蔓延!
自手臂到肩膀,再到整個龐大的法相之軀!
“砰——!”
僅僅一念之間。
那尊龐大粉金色法相,在一聲清脆的爆鳴聲中,驟然崩碎!
無數(shù)粉金色的光點夾雜著漆黑的煞氣,化作一場絢爛而又致命的光雨,灑落天際。
“噗——!”
定光歡喜佛的身形,從崩碎的法相中狼狽倒飛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凄厲的弧線。
一連數(shù)口蘊(yùn)含著本源之力的佛血,不要錢似的狂噴而出,將他身下的云海都染成了一片詭異的暗金色。
他的臉上,那屬于佛陀的慈悲與歡喜蕩然無存,只剩下極致的震驚與茫然。
這……怎么可能?
這一尊大巫之威,竟然恐怖到了如此地步?
不應(yīng)該?。?
自己的法相金身,是真正的佛陀果位之力凝聚,比菩薩法相更加強(qiáng)悍,蘊(yùn)含著一絲不朽特性。
怎么會被一箭射爆?
除非……
一個讓他神魂顫栗的念頭,瘋狂地滋生。
除非,那位神秘存在,真的不顧身份,在那一箭射出之時,暗中加持了無上偉力!
一定是這樣!
否則,區(qū)區(qū)大羿,如何能以一箭之力,轟碎他佛陀金身?
“嗷嗚……”
劫后余生的哮天犬,看著那佛陀喋血倒飛的狼狽模樣,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興奮至極的嘶吼。
它的視線穿透云層,已經(jīng)看到了那道淡然而立的偉岸身影。
大老爺來了!
而且,因為那禿驢要對自己出手,大老爺動怒了!
所以,大老爺才命令那個可怕的大巫,一箭轟碎了禿驢的金身法相!
一定是自己剛才悍不畏死,沖上天庭救主的“英勇”氣勢,得到了大老爺?shù)馁澰S!
對!
大老爺這是在獎賞自己的忠勇!
想到這里,哮天犬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渾身的毛發(fā)都炸了起來,亢奮到了極點。
它強(qiáng)忍著立刻沖到大老爺面前搖尾巴的沖動,恭恭敬敬地朝著周玄所在的方向,低頭行了一禮。
隨后,它龐大的身形化作一道金光,終于沖破了最后的阻礙,落到了楊戩身邊。
楊戩在看到哮天犬的瞬間,其中的瘋狂與暴戾悄然褪去了幾分,終于浮現(xiàn)出一抹深藏的溫柔。
雖然自己蓄勢待發(fā)的一擊,最終沒能劈在那定光歡喜佛身上。
但哮天沒事,比什么都重要。
“不是說了,讓你在灌江口,等著本君嗎?”
“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他心中緊繃的那一根弦,稍稍松弛了下來。
“主人!我是來救你的!”
哮天犬看著楊戩那幾乎化作血人的身軀,看著他身上那密密麻麻、深可見骨的傷口,鼻子一酸,發(fā)出了嗚咽之聲。
這些天庭的混蛋,竟然把主人傷成了這樣?
這仇,它記下了!
待到它實力提升之后,定然要讓這漫天仙神付出代價。
不過現(xiàn)在,還是先救主人沖出這天庭為妙。
它不敢再耽擱,急忙伏下身子,用盡全身力氣,小心翼翼地晃動了一下尾巴,將楊戩那具耗盡了法力,疲憊不堪的身軀,穩(wěn)穩(wěn)地托起。
“阿彌陀佛!”
然而就在哮天犬正準(zhǔn)備催動神通,撕裂虛空,逃出這片絕地之際,一道虛弱卻又怨毒的佛號,再次響起。
遠(yuǎn)處,那剛剛穩(wěn)住身形的定光歡喜佛,死死盯了一眼上空的云層深處。
緊接著,他強(qiáng)行壓下傷勢,再次催動了佛法。
驚人的佛光,比之前更加妖異,瞬間將哮天犬和楊戩所在的區(qū)域徹底籠罩。
這令哮天犬即將發(fā)動的神通,猛地一滯。
它那龐大的身軀,在這股佛光的籠罩下,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周玄能夠感應(yīng)到,那佛光普照之下,哮天犬龐大的身軀正在微微顫抖,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這令他的目光,都變得冰冷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他旁邊的大羿身形一震。
其手中的神弓光芒匯聚,一支比先前更加凝實,更加恐怖的箭矢,再次凝聚成形。
那箭尖所指,正是下方那個寶相莊嚴(yán)崩塌,面露怨毒的定光歡喜佛。
無上兇煞之威,如同一頭沉睡的遠(yuǎn)古兇獸蘇醒,開始攪動天庭風(fēng)云。
就在此時,一道冰冷且蘊(yùn)含著無上帝威的呵斥聲,轟然炸響。
“道友!”
“你若是縱容這家伙繼續(xù)出手,那可休要怪本帝將這兩尊大巫扔出天庭了!”
“這里,終是天庭,本帝不可容這大巫,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
玉帝的聲音響起,不再有先前的試探,而是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警告。
他的聲音在天庭之上回蕩著,每一個字都帶著鎮(zhèn)壓之力,都釋放著三界至尊應(yīng)有的威嚴(yán)與霸道。
他沒有信心徹底戰(zhàn)勝這神秘的道人。
但他有絕對的把握,將這兩尊尚未恢復(fù)巔峰的大巫,逐出天庭!
這是他的底線,也是他的表態(tài)。
此既是警告周玄,也是在給那剛剛被大羿一箭射爆金身的定光歡喜佛,吃下一顆定心丸。
果然。
聽到玉帝這番話,下方本就面色猙獰的定光歡喜佛,臉上的怨毒之色愈發(fā)濃重,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那抹神情,與他身上披著的佛門袈裟,形成了極度詭異的對比。
“楊戩,這孽畜當(dāng)滅!”
“待貧僧將其抹除,為你斬斷因果,便帶你離開此地,返回西方!”
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而冰冷,再無半點佛門高僧的慈悲與莊嚴(yán)。
話音未落,他面前的虛空猛然扭曲。
一柄巨大的金色長柄寶幡,撕裂空間,驟然浮現(xiàn)。
那寶幡通體金黃,幡面之上刻印著密密麻麻、宛如蝌蚪般的古老符文。
這些符文并非佛門經(jīng)文,反而透著一股難以喻的詭異與兇煞。
它們糾纏交織,不像是為了增強(qiáng)寶幡的威能,反而更像是一道道沉重的枷鎖,死死鎮(zhèn)壓著寶幡本身蘊(yùn)含的某種恐怖力量。
寶幡之下,只垂落著一道黑色的幡尾。
那幡尾輕輕一晃,虛空都為之震蕩。
隨后,幡尾瞬間拉長,化作一道纏繞著佛光與煞氣的恐怖鎖鏈,朝著被佛光禁錮的楊戩和哮天犬,極速而去!
那鎖鏈所過之處,空間都發(fā)出了不堪重負(fù)的哀鳴。
“那是……”
云層之上,周玄瞳孔驟然收縮。
就在那寶幡出現(xiàn)的一瞬間,他體內(nèi)的大道法則竟產(chǎn)生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悸動。
一股源自神魂深處的熟悉感,猛然涌上心頭。
這種感覺,與他參悟“上清陣道總綱”時,在腦海中演化的那座萬仙陣異象中,所見到的那一件無上天道兇煞異寶,何其相似!
沒錯!
這正是六魂幡的威勢!
雖然眼前這寶幡之上,只有一道幡尾。
雖然其上,被濃郁得化不開的佛光所籠罩,偽裝成了一件無上佛寶。
但周玄可以肯定,這東西的根源,絕對與那天道兇煞異寶六魂幡脫不了干系!
甚至這唯一的一道幡尾,極有可能就是從真正的六魂幡之上分裂下來的一部分!
周玄記得,在封神之戰(zhàn)時,此人背叛截教,盜走六魂幡,導(dǎo)致萬仙陣被破,截教一敗涂地。
事后,對方將那六魂幡,獻(xiàn)給了元始和太上兩尊圣人,作為投名狀。
沒想到,這家伙的手中,還保留著六魂幡的一道幡尾。
不過,此人欲借楊戩之事,滅殺哮天犬,斬斷因果,而后強(qiáng)行將楊戩度化去西方,想要一口氣毀了他兩個“忽悠目標(biāo)”。
那么,這定光歡喜佛便當(dāng)滅!
周玄殺心一起,身旁的大羿瞬間有所感應(yīng)。
嗡!
他手中早已凝聚到極致的光箭,沒有絲毫猶豫,再一次破空而出!
箭矢撕裂云海,帶著毀天滅地的兇煞之氣,直奔定光歡喜佛的本體!
“鎮(zhèn)!”
只不過,這一次玉帝出手了。
一聲冷喝,帝王之威自他周身沖天而起。
那坍塌了一半的凌霄寶殿廢墟之中,一道璀璨鏡光驟然升空,正是天庭重寶昊天鏡!
鏡光化作一道天幕,精準(zhǔn)地迎上了大羿的致命一擊。
轟!
狂暴的兇煞之氣與浩瀚的帝王神威,在天庭上空猛烈地碰撞在了一起。
空間寸寸碎裂,化作漆黑的混沌。
昊天鏡所化的光幕劇烈一顫,鏡面之上蕩起層層漣漪,但終究還是將大羿這石破天驚的一箭,穩(wěn)穩(wěn)地抵擋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周玄心念微動。
他身側(cè),刑天猛地上前踏出了一步。
轟!
僅僅是一步踏出,一股無法用語形容的無上戰(zhàn)意,瞬間席卷了整個天庭!
這股戰(zhàn)意霸道、純粹,無視了空間與距離,悍然迎上了玉帝彌漫天地的帝威。
巨大的干戚巨斧被高高舉起,沒有絲毫的花哨,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對準(zhǔn)了玉帝的方向,隔著遙遠(yuǎn)的虛空,狠狠地劈了過去。
雖然,從始至終,周玄沒有親自出手。
但那懸浮于他腳下,由十二品凈世白蓮鎮(zhèn)壓著的時空長河,卻已然開始劇烈地翻滾咆哮。
長河之中,渾濁的浪濤拍擊著虛空。
一尊尊模糊而古老的魔神虛影,在長河中隱隱演化,發(fā)出無聲卻震懾神魂的咆哮。
似乎,在為刑天加持威勢。
只可惜,境界的差距,終究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刑天的滔天戰(zhàn)意,雖能撼動天地,但在玉帝這等屹立于三界之巔的存在面前,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感應(yīng)到這一幕。
周玄的身形,自那十二品凈世白蓮之上緩緩站起。
驚人的時空長河,驟然擴(kuò)散,席卷了整個天庭。
剎那間,那響徹云霄的喊殺聲,戛然而止。
那無數(shù)天兵天將前沖的動作,凝固成了一座座姿態(tài)各異的雕塑。
那定光歡喜佛催動的,纏繞向哮天犬的漆黑幡尾鎖鏈,其上閃爍的佛光與怨氣,就那么靜止在了半空,一動不動。
對面,那道被億萬縷神光籠罩的帝王身影,所有的動作,也都出現(xiàn)了剎那的凝滯。
轟!
不過,僅僅是瞬息之后,玉帝的體內(nèi)便傳出了一聲沉悶如雷的轟鳴。
浩瀚的帝威瘋狂震蕩,似乎要掙脫這層禁錮。
這個時候,周玄沒有絲毫的遲疑。
他的心神,直接沉入了浩瀚的識海深處,觸碰到那張“混元金仙中期體驗卡”。
轟隆??!
一股無法用任何語形容的無上偉力,在他體內(nèi)最深處轟然引爆!
周玄的修為氣息,在這一刻瘋狂暴漲!
之前,他耗盡心力都無法撼動的境界壁障,此刻在這股偉力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
咔嚓!
那一道境界壁障,應(yīng)聲崩碎!
周玄的修為,直接踏入了混元金仙之境!
他的神魂,他的肉身,都在這股力量的沖刷下,進(jìn)行著一種匪夷所思的蛻變。
他對法則的感知,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空間,不再是需要去“操控”的工具,而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那原本就已經(jīng)極為驚人的時間法則感悟?qū)哟?,瞬間暴漲,讓他得以直視時間本源核心!
而那霸道絕倫的吞噬之力,更是直接跨越了無數(shù)修士需要用萬古歲月去磨礪的距離,一步踏入了大成!
距離那能夠吞噬萬物,歸于虛無的圓滿之境,只剩下半步之遙!
這種感覺,這種執(zhí)掌天地,俯瞰眾生的玄妙之感,讓他的神魂都在發(fā)出興奮的戰(zhàn)栗。
但這,還不是終點。
那股無上偉力沒有絲毫停歇,裹挾著他剛剛突破的境界,再一次向上,發(fā)起了更為狂暴的沖擊。
混元金仙中期!
嗡——!
這一瞬,他周身那由玄元控水旗所化的水幕結(jié)界,發(fā)出了不堪重負(fù)的嗡鳴。
旗面之上,水光劇烈震蕩,竟然隱隱有了一絲無法壓制這股氣勢外泄的趨勢。
“鎮(zhèn)!”
周玄心底輕呵了一聲。
強(qiáng)行壓下了那股想要仰天長嘯,將自身威勢徹底釋放,宣告于三界的本能沖動。
隨后他抬起手,對著玉帝的方向隨意地一揮。
那禁錮著玉帝周遭時空的無形枷鎖,驟然瓦解。
與此同時,周玄腳下那條咆哮的時空長河之中,一道幽暗深邃的旋渦悄然浮現(xiàn)。
玉帝周身那剛剛掙脫束縛,正欲勃然而發(fā)的帝王神威,竟被那旋渦的吸力猛地一扯。
一時間,磅礴的帝王之威,不由自主地向著下方傾瀉而去,沒入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令玉帝的眼瞳之中,再次浮現(xiàn)出了一抹震驚。
他堂堂三界至尊,竟然沒能在第一時間,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掙脫對方的時空封禁!
這已經(jīng)足夠駭人聽聞。
更讓他無法預(yù)料的是,對方所掌控的法則,遠(yuǎn)不止時間和空間。
那股吞噬之力,連他的帝王神威都能強(qiáng)行剝奪!
這若是真的動起手來,不但勝負(fù)難料,他甚至有可能會吃上一個大虧!
“道友,你如此行事,莫不是非要當(dāng)著本帝的面,滅了那定光歡喜佛?”
穩(wěn)住了周身之威,玉帝的聲音再次響起。
事已至此,他已不能這般無動于衷,任由眼前的道人繼續(xù)出手了。
周玄的目光,平靜地越過玉帝,落在了遠(yuǎn)處那驚魂未定的定光歡喜佛身上。
“他該死!”
他的話語之中,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審判意味。
與此同時,他已經(jīng)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探出了一根手指。
在他的指尖,三種截然不同,卻又完美交融的法則之力,開始匯聚。
一縷代表著時間流逝的銀色光絲。
一抹象征著空間本質(zhì)的晶瑩碎片。
一道吞噬萬物,歸于虛無的純粹黑暗。
三種力量,在他的指尖之上交織成了一枚玄奧無比的微小符文。
隨后,他對著大羿的方向,輕輕晃動了一下手指。
那枚符文便化作一道流光,悄無聲息地,朝著大羿手中那張古樸的長弓飄去。
時間、空間、吞噬,任何一種都是足以讓三界大能為之瘋狂的至高法則,以一種近乎完美的姿態(tài),被糅合在了一起。
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力量疊加,而是一種質(zhì)變,一種升華!
但,這還未結(jié)束。
就在那枚符文即將觸及弓身的一剎那,周玄腳下那幽暗深邃,仿佛萬物歸墟的吞噬旋渦之中,陡然有了一絲異動。
一縷玄黃之氣,從中升騰而起,凌厲得足以裁決天地,丈量乾坤。
這縷玄黃之氣一出現(xiàn),便化作一道流光,后發(fā)而至,精準(zhǔn)無比地融入了那枚三色符文之內(nèi)!
嗡——!
四種力量交匯的瞬間,一聲源自大道本源的顫鳴,猛地傳出。
那枚符文驟然光芒大放,化作了一道充滿審判與終結(jié)意味的無上烙??!
“那是……”
玉帝的眼瞳,在那一縷玄黃之氣出現(xiàn)的瞬間,便收縮到了極致。
他周身剛剛因為掙脫束縛而重新凝聚的帝王神威,在這股氣息面前,竟本能地顫抖了一下。
作為曾經(jīng)追隨在道祖身邊的童子,他見證過太古的輝煌,也知曉無數(shù)三界傳聞。
那氣息,極有可能便是傳聞之中的后天功德至寶鴻蒙量天尺!
此等無上攻伐至寶,竟然也在這道人的手中?!
這一刻,玉帝心神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時間、空間、吞噬三種詭異莫測的法則,極品先天靈寶十二品凈世白蓮,再加上這件攻擊力無比恐怖的后天功德至寶鴻蒙量天尺……
眼前這個神秘的道人,其底蘊(yùn)與手段,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的預(yù)料。
別說是他此刻只是一具化身降臨。
恐怕就算是他的本體親至,手持昊天鏡,頭頂昊天塔,也未必能在這場對峙中,討到任何便宜!
如此,他拿什么去阻止對方?
玉帝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他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估了對方的實力與底蘊(yùn)。
然而,就在他心神劇震,已然萌生退意的一剎那。
九天之上,兜率宮中,太上老君再一次睜開了雙眼。
其目光一閃,精準(zhǔn)地落在了周玄的身上。
下一瞬,他的身形他就那么憑空消失在了煉丹爐前,出現(xiàn)在了兜率宮上方的云層之上。
僅僅是遙遙一望。
轟!
周玄座下的十二品凈世白蓮,便猛地一顫!
一股無法用語形容的恐怖威勢,驟然落下。
仿佛是天地秩序的具現(xiàn)化,要將一切被擾亂的法則,強(qiáng)行撥亂反正。
咔嚓!
一聲清脆至極,卻又讓人神魂欲裂的碎裂聲,在整個天庭的上空響起。
籠罩在兜率宮那一片區(qū)域的時空封禁,竟被這股玄妙的力量強(qiáng)行破開了一角!
感受到這股熟悉而又至高無上的氣息,玉帝心中一喜。
這位圣人化身,終于還是出手了!
有對方在,今日之事,便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而此刻,一縷極度凝重的神色,在周玄的眼底深處一閃而逝。
雖然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這太上老君,并非是全力施為,更多的是一種試探,一種警告。
但這無疑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一旦自己處理不當(dāng),讓對方覺得自己顯露出了任何一絲的軟弱或破綻,那么接下來,可能就不是一道目光那么簡單了。
越是如此,越不能退!
想到這,他抬起頭,目光穿過無盡虛空,與兜率宮上方那雙淡漠無情的眼眸,對視在了一起。
沒有語的交鋒,只有意志的碰撞。
隨后,周玄做出了一個讓玉帝都為之錯愕的動作。
他對著虛空,隨意地一揮手。
嘩啦——
那籠罩著整個天庭,禁錮了時空的無形禁制,在這一刻,驟然瓦解,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其被動地等著太上老君將他的封禁徹底破解,不如他自己主動放開。
如此一來,既避免了在法則層面上與這位深不可測的圣人化身直接硬撼,又彰顯了自己的從容與氣度。
緊接著,那十二品凈世白蓮光華大作,一道道純粹、浩瀚的凈世神光沖天而起,化作一道光幕,將他與大羿、刑天籠罩在內(nèi)。
那股自九天之上降下的,要修正一切的無上道韻,一接觸到這凈世神光,便如同春雪遇陽,被凈化消融,歸于虛無。
做完這一切,周玄才重新將目光,落在了遠(yuǎn)處那驚魂未定的定光歡喜佛身上。
“滅了那家伙吧。”
“貧道看著,著實有些礙眼?!?
既然玉帝攔不住,太上老君也只是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