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若是睡不著,我可以在門口守著王爺。等停云回來了我再走?!?
謝翊寧:“……”
所以晏逐星匆匆起身給他煮茶送過來,是以為他害怕了???
他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他才沒有那么膽??!
“我沒有睡不著?!敝x翊寧開口辯解,但對上晏逐星一副“我都懂得的”表情,頓時感覺無力。
“能睡著就好?!标讨鹦堑穆曇舯韧厝崃嗽S多。
她碎碎念了起來:“不過我當初第一次上戰(zhàn)場殺人,看到很多人死在我面前的時候,就沒睡著,硬扛著到了天亮?!?
“因為一閉眼就是別人死在我面前的場景。還不是一個人,而是數百上千的人。一想到我就哇哇吐?!?
“但是吐啊吐啊,也就習慣了。”
聽著她說起從前的事情,謝翊寧的心驀然變軟。
若是上輩子他們早點認識就好了。
他一定不會讓定遠侯府那群沒良心的畜生那樣欺負她,定然不會讓她一個人去軍營里吃苦,不會讓她因為上陣殺敵睡不著。
晏逐星眉眼彎彎,笑著看向他:“所以說王爺好厲害,比我當初勇敢多了?!?
謝翊寧被她這話哄得耳根子不自覺地就紅了。
他怎么感覺小恩人像是把他當成小孩在哄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啦。我先回了,希望王爺今夜做個好夢?!标讨鹦切Σ[瞇地看著他。
“你也一樣,做個好夢。”謝翊寧也笑了。
*
客棧里溫情脈脈,而剛走出萬帆樓的朱誠旺可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正揣著熱乎的銀票走了沒多遠,他就被拖到了一個無人的巷道里。
他驚得想要叫出聲,一把冰冷的刀就架到了他肥胖的脖頸上。
“今夜那兩個生面孔的小崽子,你領著他們去了什么地方?”持刀之人壓低了聲音詢問。
朱誠旺腦海里瞬間閃過謝翊寧和晏逐星的臉。
他嚇得舌頭打結,語無倫次地辯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大、大爺饒命!我、我不認識他們??!真的!就是兩個初來臨清找樂子的公子哥兒,我看他們出手闊綽,才想著帶他們去開開眼?!?
“問你去了哪?”脖子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朱誠旺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慌張地辯解:
“去了血金籠。我、我就是個帶路的!我跟他們半點關系都沒有啊。大爺,您明鑒?。 ?
“血金籠?”身后的聲音咀嚼著這三個字,冰冷的刀鋒又壓緊了一分,皮膚傳來清晰的刺痛感,一絲溫熱的液體順著脖子流了下來。
朱誠旺被嚇得魂飛魄散,腿間一股濕意,一陣腥臊味傳開。
他竟被當場嚇得失禁了。
“他們問了什么?見了誰?說!”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迫和殺意。
“沒、沒問什么啊大爺!”朱誠旺哭嚎起來,涕淚橫流,“交了入場的茶水費,我們就分開了?!?
早知道今夜省那十兩銀子會讓他沒了命,打死他他也不會去跟謝翊寧他們搭訕的。
“血金籠又是什么地方?”持刀之人繼續(xù)問。
朱誠旺不敢隱瞞,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他說完之后,身后的人并沒有說話,他忍不住哆哆嗦嗦地開口:“大爺,我知道的都說了,我和他們真的是萍水相逢,就是剛剛認識的。您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
他求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干脆利索地抹了脖子。
持刀之人飛快離開,回了自己的據點后,方才掀開了面罩。
“頭兒,查清楚了。”他把打聽到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