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幾位被點名的官員只感覺肩頭上沉甸甸的。
完了,這次若是查不出來,他們的腦袋就要徹底和官帽說再見了。
“臣遵旨?!?
被點到名的大臣當(dāng)機立斷派人去查。
但這一查,反倒讓他們愕然。
事情竟然這么簡單?
殺害朝華大長公主的竟然是象山上的那群匪徒,而那群匪徒正是兩年前被朝華大長公主府下人逼得被迫放棄良田和家宅的百姓。
這一反轉(zhuǎn)讓所有人都沒想到。
李蘭亭得知這個結(jié)果不肯相信,他勃然大怒,鬧到了三司會審的衙門上。
“不可能,這一定是有心人故意陷害!他們怎么敢給公主府遞信?”
但事實勝于雄辯。
象山上剩下的匪徒,都被抓回來了,他們都對朝華大長公主恨之入骨。
“他們明明收到的消息是富家千金和情郎私奔,這還不能說明有人故意誘導(dǎo)他們?nèi)ツ亲咏貧⒌钕聠幔俊?
李蘭亭再一次厲聲質(zhì)問。
大理寺卿申墨瀾不疾不徐地回答:“此乃道士明宵所為?!?
他們在兇案現(xiàn)場,找到了一個不屬于象山匪徒的尸體。
經(jīng)查證,發(fā)現(xiàn)那是裴明鏡先前辦過的“定慈觀妖道”一案的在逃人員明宵。
“明宵此人貪財好色,定慈觀被毀,他沒了銀錢來源,便把主意打到了殿下頭上。”
“他得知殿下痛失愛女,以此要挾,想要從中騙取錢財?!?
“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他又找來了象山上的那群匪徒,想要偽造一個謀財害命的假象?!?
大理寺卿將他們幾人的推斷告訴了李蘭亭。
“不,不可能!”
李蘭亭堅決不信朝華大長公主會死在區(qū)區(qū)一個妖道手中。
“若是如此,為何朝華身上帶著的銀票不翼而飛?一定還有人你們沒抓到。”他一下就抓住了幾人推斷中的漏洞。
刑部尚書宋元柏淡定自若地回答:“應(yīng)當(dāng)是明宵的同伙帶走了。他身上帶著假的文書,經(jīng)查證他入京登記時還有同伙。”
他們幾個老油條自然知道這個案子查得這么順利肯定有貓膩。
但證據(jù)擺在眼前,朝華大長公主確實做了許多惡事,死不足惜。
他們也沒必要繼續(xù)深查下去了。
畢竟,皇上只給了他們七日的期限,他們可不想提頭去見皇上。
三司會審的結(jié)果出來沒多久,當(dāng)年被驅(qū)趕而幸免于落草為寇的百姓,懷揣著沉冤舊恨,毅然入京敲響了登聞鼓。
真相大白。
朝華大長公主那曾煊赫一時的名號,頃刻間便在千夫所指之下淪為了一灘污穢不堪、遺臭萬年的泥淖。
就連福安郡主過往做的那些惡事也都被人翻了出來。
一時間,朝華大長公主母女人人喊打,無人再提捉拿“潛逃兇手同伙”之事。
“天殺的,那朝華大長公主真不是個東西,竟然搶咱們老百姓的田地,還逼死了那么多人。死得好,死得妙啊,這種人就不該活著?!?
“她那女兒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被燒死了也是活該。小小年紀心腸歹毒。我家閨女連雞都不敢殺,她竟然殺了那么多貓兒狗兒。這樣下去,怕不是要殺人?”
“就是就是,這種人就該天打五雷轟。”
諸如此類的辱罵聲在街頭巷尾時常能聽到。
這些話傳到李蘭亭耳中,他目眥欲裂。
“一群刁民,他們懂什么?”
“朝華明明給了他們銀錢,怎么還要怪到朝華頭上,是他們自己作惡,非要去當(dāng)劫匪?!?
“福安只是年少貪玩,好奇而已,所以才殺了一些畜生,那算什么大事。”
他抱怨的話音落下,“啪”的一聲,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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