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里,眾人發(fā)現(xiàn),那個往日里領著大家嬉戲玩鬧的云染仿佛變了個人。
她那滿身使不完的鬧騰勁兒,盡數(shù)傾注到了陣法鉆研上。除了必要的課程,她幾乎扎根在了桃花源的藏書館和允許弟子使用的演陣臺上。
身邊堆滿了各種陣法典籍、練器初解、靈材圖鑒,拉著白燼霜探討不同藥性的融合與激發(fā)條件,整日里不是身上墨跡就是藥灰。
沒了她這個“領頭羊”帶著瘋玩,芳菲閣的其他弟子們也安分了不少。加之看到云染如此拼命,一種緊迫感彌漫開來。
云染這個怪胎表現(xiàn)良好,長老們想找她麻煩都無處下手,他們再不努力,挨罵的就是他們了。
一時間,課余時分,桃花樹下、溪流岸邊,捧著玉簡、冥思苦想的弟子比比皆是,卷氣沖天。
幾位授課長老見此情景,尤其是最初對云染頗有微詞的嚴長老,雖然嘴上不說,但臉色明顯和緩了許多,偶爾路過刻苦鉆研的云染身邊時,眼神中也帶上了幾分贊賞。
轉(zhuǎn)眼一月過去。這日,芳菲閣執(zhí)事長老面色凝重:“桃花源外圍的‘清溪鎮(zhèn)’昨夜遭低階妖獸群襲擊,雖已緊急疏散部分百姓,但仍有不少被困,且有妖獸盤踞不去。爾等身為各派精英,平日修習術(shù)法,正為護佑蒼生。此次救援,便作為爾等的月考,一舉一動,皆會記錄在案,望爾等通力協(xié)作,揚我修真界后輩之風!”
命令下達,眾人神情一凜,立刻行動起來。
抵達清溪鎮(zhèn)時,只見斷壁殘垣,狼藉一片,隱約可聞妖獸嘶吼與百姓驚哭之聲。
墨宸一馬當先,身若驚鴻,甚至未曾回頭下令,只清喝一聲:“劍修,以破軍陣型,往前推進。”
話音未落,他手中那柄名為“霜隕”的長劍已然出鞘,劍身寒光凜冽。面對洶涌撲來的數(shù)頭鐵皮妖豬,他不閃不避,身形一閃避開攻擊。劍尖疾點,刺入妖豬脖頸鱗甲的細微縫隙。
“嗤!”一聲輕響,長劍瞬間透入,法可的戰(zhàn)斗場面,只覺得自己的劍道認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這……這成何體統(tǒng)!
北冥淵也是嘴角微抽,他想過云染可能有些特別的手段,但沒想到是這種……嗯,別開生面的方式。他身后的一些陣修弟子,已經(jīng)忍不住小聲嘀咕:“這……這打法,也太……陰險了吧?”
碧落川的器修們則看得目瞪口呆,他們習慣了用法器的煌煌威力正面碾壓,何曾見過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
在云染改良陣法的強力輔助下,在這群被激發(fā)了兇性的藥修們無所不用其極的陰招配合下,十二頭讓他們外面這些正統(tǒng)精英都覺得棘手的高階鐵皮豬妖,竟被以一種極其憋屈的方式,一一放倒!有的被毒麻了動彈不得,有的被癢得失去戰(zhàn)斗力,有的被膠水黏住任人宰割,有的被戳瞎了眼睛亂撞被陣法絞殺……
當最后一頭豬妖在云染和白燼霜的聯(lián)手,一個撒藥迷惑,一個長鞭鎖喉銀針封穴,下轟然倒地時,領域內(nèi)的藥修們,雖然個個衣衫凌亂,氣喘吁吁,有些還掛了彩,但臉上都洋溢著一種劫后余生的自豪。
“轟隆……”
血煞困靈域終于能量耗盡,徹底破碎消散。
外面嚴陣以待的眾人,看著里面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以及那群站在妖獸尸體中間、眼神亮得驚人、一臉自豪的藥修們,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云染擦了擦額角的汗,將“且慢”劍歸鞘,對著外面表情各異的眾人,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墨宸默默收劍入鞘,面無表情,但微微抽動的眼角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清溪鎮(zhèn)一役,云染那融合了藥、符、器理念的改良版千絲纏靈陣,以及她帶領藥修們那套不拘一格的戰(zhàn)法,雖然讓墨宸等正統(tǒng)派直皺眉頭,卻也真正讓她名聲大噪。
墨宸修為到達瓶頸,告假閉關。
而其中,受到?jīng)_擊最大、心思也最為活絡的,莫過于北冥淵。
他親眼見證了云染那驚人的創(chuàng)造力和實踐能力。改革陣法已屬不易,而要將其與藥性、符箓、法器完美融合,需要對這諸多領域都有極深的涉獵。而云染拿出的那些東西,顯然都出自她本人之手!這份天賦,堪稱驚才絕艷。
其它人見識到云染這法子,也嘗試改革,但都以失敗告終,包括對陣法的造詣已接近宗師級的北冥淵。
于是,北冥淵對云染天賦有了更清晰的認知,加上云染相貌不俗,性子也十分有趣,便對她展開了狂風暴雨的追求。
課后,北冥淵特意等在云染常去的研習室門口,手中捧著一卷泛著金光的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