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峽礦脈深處,氣氛凝重得幾乎令人窒息。
孫長老與王管事站在空蕩蕩的庫房前,面如死灰。昨夜還堆積如山的靈石不翼而飛,只留下滿室塵埃。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不見底的絕望。
“完了”孫長老聲音發(fā)顫,“庫房被盜空,宗主出關(guān)之日,就是你我斃命之時。就連我們的親族,恐怕也”
王管事猛地深吸一口氣,礦塵嗆得他喉嚨發(fā)癢,卻遠(yuǎn)不及心中的恐慌。他一把抓住孫長老的手臂,“孫長老!此事絕不能泄露!”
“不聲張?那這虧空如何填補?”孫長老幾乎要哭出來,“待到宗主出關(guān)查驗,你我照樣是死路一條!”
“必須補上!”王管事面容扭曲,“在宗主出關(guān)前,我們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筆虧空填平!”
他不再猶豫,周身靈力鼓蕩,聲音如驚雷般傳遍整個礦區(qū):“所有人!立刻到空地集合!遲誤者,立斬不赦!”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所有值守弟子和礦工都被驅(qū)趕到礦脈中心的空地上。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發(fā)生了何事,卻都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不安。
王管事立于高處,陰冷的目光掃過下方黑壓壓的人群:
“昨夜庫房失竊,所有儲備靈石被盜!”
此一出,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竊竊私語如潮水般蔓延。
“肅靜!”王管事厲聲喝道,聲音中灌注的靈力震得眾人耳膜生疼,“此事關(guān)乎星月峽存亡,更是最高機密!從今日起,若有半分消息泄露”
他刻意停頓,陰狠地掃視全場,一字一頓:
“在場所有人,連同你們的親族家小,九代之內(nèi),盡數(shù)誅滅!雞犬不留!”
“株連九族,雞犬不留”這八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心上。場中瞬間死寂,無數(shù)張面孔變得慘白如紙,只能聽見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
孫長老適時上前,聲音嘶?。骸芭拢颗戮湍芑蠲鼏??想活,就只有一個辦法!都把嘴給我封死!當(dāng)作昨夜無事發(fā)生!”
他揮舞著手臂,近乎咆哮:“從今日起,開采力度加倍,分成三班,日夜不休!必須在宗主出關(guān)前,將庫房空缺補上!這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緊接著,他語氣陡轉(zhuǎn),殺意凜然:“在此期間,誰敢懈怠,誰敢多,誰敢走漏消息無需宗主下令,我親自送他上路,再滅滿門!”
在死亡的威脅和渺茫的生機面前,所有弟子和礦工都低下頭,顫抖著應(yīng)命。
很快,整個礦脈以近乎瘋狂的速度運轉(zhuǎn)起來。開采聲密集如雨,監(jiān)工的呵斥聲不絕于耳。
兩位長老看著這景象,心中卻沒有半分輕松。那庫房的虧空是個天文數(shù)字,想要在短期內(nèi)填補,難如登天。他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求,希望宗主能晚些出關(guān)。
與此同時,水云天善惡臺上。
云染監(jiān)督著弟子們跑完一百圈,例行公事地威脅要將偷懶的送去后山喂那只聒噪的丑鳥后,便打發(fā)他們自行練劍。她揣著剛得手的寶貝,準(zhǔn)備回彼岸水榭開始修復(fù)靈脈。
剛踏入水榭院門,就見天璇和天璣早已等候在此,二人面色凝重。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們身后之人——無間閣現(xiàn)任管事,一位平日干練的中年女修。此刻卻被縛靈繩捆得結(jié)實,面色慘白,渾身抖若篩糠。
“師尊!”天璇急步上前,“自您指出小周天蘊靈陣被動過手腳,我們便一直暗中留意無間閣動向。果然有所發(fā)現(xiàn)!”
天璣推動輪椅上前,聲音冰冷:“就在您詢問星月峽靈脈之事后不久,此人鬼鬼祟祟企圖用秘法向外傳訊,被我們布下的禁制攔截,當(dāng)場擒獲!經(jīng)查,她是星月峽安插的內(nèi)應(yīng)!”
那女管事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額頭將地面磕得砰砰作響:“太上長老饒命!宗主饒命!弟子是被逼無奈??!家人性命都攥在星月峽手里,若不聽命,他們就要殺我全家啊”
云染緩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五指扣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來。
“所以,”云染的語氣平靜得可怕,“你就將水云天的動向出賣給星月峽,在陣法上做手腳,讓宗主和長老弟子們被慢慢蠶食生機,痛苦而死?”
女管事抖得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重復(fù)著:“弟子是被迫的”
云染猛地將她摜在地上,起身轉(zhuǎn)向天璇和天璣:
“叛宗者,殺無赦。帶下去處置?!?
那女管事見哀求無望,突然抬起頭,面容扭曲:“你們敢動我?我是星月峽內(nèi)門弟子,深受宗主器重!若我死在這里,星月峽大軍壓境,結(jié)丹之威降臨,定將水云天上夷為平地!識相的就放了我,我還能在宗主面前為你們美幾句!”
已經(jīng)轉(zhuǎn)身的云染腳步一頓,慢悠悠地轉(zhuǎn)回身來:
“哦?星月峽內(nèi)門弟子?真是讓人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