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沉趕到警局時,就看見陸凜翹著二郎腿坐在長椅上,那頭金發(fā)在日光燈下格外扎眼。
他這會兒正百無聊賴地轉(zhuǎn)著手里的筆,聽見身后的腳步聲,下意識地扭頭。
當看清來人是傅修沉時,嘴角一扯:“喲,大哥,勞您大駕?!?
傅修沉沒理他,徑直走向辦案民警。
手續(xù)辦得很快,不過十分鐘,兄弟二人前一后走出警局大門。
夜風微涼,傅修沉拉開車門,沒什么情緒地掃了陸凜一眼:“上車?!?
陸凜聳聳肩,鉆進副駕。
車子平穩(wěn)駛?cè)胲嚵?,傅修沉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松了松領(lǐng)帶:“怎么回事?”
“被個多管閑事的女人坑了?!?
陸凜嗤笑,眼底卻沒什么笑意,“那女人一口咬定我是小偷,長得挺漂亮,眼睛卻瞎得很?!?
傅修沉目光看著前方,語氣平淡:“你這一頭金發(fā),確實不像好人?!?
陸凜被他噎住,沒好氣地耙了耙頭發(fā):“國外都這樣!誰像你們,一個個穿得跟賣保險似的。”
傅修沉沒接話,過了片刻,忽然打了轉(zhuǎn)向燈,“喝一杯?”
陸凜挑眉,略顯意外,隨即扯開嘴角:“行啊,難得大哥有這閑情逸致?!?
很快,車子緩緩駛?cè)霟熡杲系耐\噲觥?
傅修沉推開頂層的貴賓包廂,就聽見許宴清在嚷嚷,“靠,傅少,稀客啊……”
許宴清今天穿了一身騷包的粉色襯衫,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跟在傅修沉身后的‘黃毛’身上。
“喲,這誰???哪來的金毛獅王?”
陸凜看見許宴清,眼神也冷了幾分,嘴角勾起一抹痞氣的弧度:“許宴清,這么多年不見,你這張嘴還是這么欠。”
這兩人,從小就不對付。
許宴清看不慣陸凜的桀驁叛逆,陸凜瞧不上許宴清的風流浮夸。
“比不上陸少特立獨行,回國第一天就進局子喝茶,這歡迎儀式夠別致?!痹S宴清反唇相譏。
陸凜眼神一沉,想到機場那個多管閑事的女人,火氣又有點上涌。
傅修沉沒理會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在沙發(fā)主位坐下,自顧自倒了杯酒。
許宴清見狀,沒再搭理陸凜,直接湊到傅修沉身邊,壓低聲音:“你之前讓我查的那家子,捅了霍寒山就跑路的那幾個,有點眉目了,好像背后有人指點,抹得很干凈,但還是留下點尾巴……”
傅修沉微微瞇了瞇眼,抬眸看他。
許宴清咧嘴一笑,“還真讓你猜著了……”
他壓低聲音,“那家人跑得蹊蹺,我順著線摸了下,背后有人接應(yīng),手腳很干凈,不像普通醫(yī)鬧。而且……”
他頓了頓,神色有些古怪:“他們賬戶上昨天突然多了一筆錢,來源是海外空殼公司,但我追到最后一層,發(fā)現(xiàn)跟霍寒山有點牽扯?!?
傅修沉眸色微沉,指尖在杯沿輕輕摩挲。
許宴清湊近些:“老傅,你說霍寒山那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自己找人捅自己?苦肉計也不用玩這么大吧?”
傅修沉沒說話,眼底結(jié)了一層薄冰。
……
而陸凜在一旁聽著兩人打啞謎,覺得無趣,便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他穿過燈光迷離的走廊,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這江南頂級的銷金窟。
走到一個轉(zhuǎn)角,視線不經(jīng)意地掃過舞池大廳,腳步猛地頓住。
只見明嫣正在服務(wù)生的指引下朝著貴賓間的方向走來,昏暗的燈光勾勒著她優(yōu)美的頸部線條,水光瀲滟的眸子在光線下,有種驚心動魄的清冷美感。
陸凜瞇起了眼,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真是……
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