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煙雨江南,頂層最奢華的包廂。
許宴清被一群衣著光鮮的闊少們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他懶散地靠在沙發(fā)上,晃著手中的威士忌,唇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聽著周圍人的奉承和八卦。
直到包廂門被侍應生推開,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邁入。
喧鬧聲瞬間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來人。
“傅少!”
此起彼伏的招呼聲響起,恭敬又討好。
傅修沉只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襯衫,領口隨意地解開兩顆扣子,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和腕間的銀色腕表。
他神色淡漠,對著眾人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通身那股疏離冷冽的氣場與包廂里熱情諂媚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徑直走向角落相對安靜的位置,立刻有人識趣地讓出空間。
許宴清見狀,咧嘴一笑,端著酒杯晃了過去,一屁股坐在傅修沉身邊,胳膊熟稔地搭上他的肩膀。
“喲,咱們傅少可算來了,還以為你又被哪個小妖精絆住腳了呢!”許宴清湊近,壓低聲音,語氣里的八卦意味毫不掩飾。
傅修沉沒什么表情地拂開他的胳膊,拿起桌上一個干凈的酒杯,自顧自地倒了杯酒,沒接話。
許宴清也不在意,目光在傅修沉身上掃視,當視線落在他脖頸側(cè)方那抹淡淡的曖昧紅痕時,眼睛瞬間亮了。
“臥槽!”許宴清用手肘撞了撞他,擠眉弄眼,聲音壓得更低,“可以啊兄弟!這戰(zhàn)況……夠激烈的啊!快跟哥們兒說說,跟你家明律師兒發(fā)展到哪一步了?不會本壘打了吧?嘖嘖,這痕跡,夠野的啊!”
傅修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喉結(jié)滾動,側(cè)臉線條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有些冷硬。
他瞥了許宴清一眼,眼神沒什么溫度,“少打聽?!?
“嘿!跟我還保密?”許宴清不滿地嚷嚷,隨即撇了撇嘴,“我說傅少,不是兄弟說你,喜歡就上??!以你的條件,哪個女人能扛得???用得著這么小心翼翼跟供著祖宗似的?”
傅修沉晃著酒杯,看著里面晃動的液體,眸光深邃難辨,“她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
不都是女人?
許宴清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不是吧?傅修沉!你玩純情啊?這都煮成熟飯了,你還跟她客氣什么?直接拿下??!夜長夢多懂不懂?”
他越說越急,“你暗戀人家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她跟姓霍的分了,現(xiàn)在又近水樓臺,你還等什么?等她反應過來,或者被那個陰魂不散的霍寒山再纏上?”
見傅修沉依舊無動于衷,甚至眼神里帶著警告讓他閉嘴,許宴清氣得直翻白眼。
得!
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他跟傅修沉自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他更改了解他。
這人看著冷清,可一旦認定了誰,那是真的能把人放在心尖上,舍不得讓對方受半點委屈。
勸不動,根本勸不動!
許宴清心里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好!
既然傅修沉下不了狠心。
那這個惡人,他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