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此時的明家一片燈火通明。
今天的晚宴果然如明嫣所料,并非簡單的家庭聚餐。
席間,氣氛看似融洽和諧。
但是話里話外卻都在撮合她和陳放。
而陳放卻是如明母說的那般優(yōu)秀。
他談吐得體,學(xué)識淵博,既能在長輩面前侃侃而談,又不會顯得賣弄,對明嫣更是保持著恰到好處的關(guān)注和距離,不會過分熱絡(luò)讓她不適,也不會冷落了她。
“明小姐在江南開創(chuàng)律所,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标惙盼⑿χ聪蛎麈?,眼神清澈,帶著真誠的欣賞,“現(xiàn)在年輕人能有這樣的闖勁和魄力,很難得?!?
明嫣只能客氣地回應(yīng):“陳醫(yī)生過獎了,只是小打小鬧,剛起步而已?!?
“起步階段最是不易,明小姐能獨自在江南站穩(wěn)腳跟,能力可見一斑?!标惙耪Z氣溫和,帶著一種讓人如沐春風(fēng)的舒適感,“我有個朋友也在江南做醫(yī)療器械,以后如果有法律方面的需求,或許可以介紹給明小姐。”
“那先謝謝陳醫(yī)生了?!泵麈潭Y貌道謝,心里卻有些無奈。
平心而論,陳放條件極好,性格也好,和他相處沒有任何壓力。
如果放在以前,或許她會被這樣的溫柔體貼所打動。
但現(xiàn)在……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又像是被什么東西掏空了,對于這種明顯帶著相親目的的接觸,只覺得疲憊和抗拒。
晚宴終于在看似賓主盡歡的氛圍中結(jié)束。
送走陳家一行人,明嫣剛松了口氣準備回房時,就被明母拉住了手,帶到了二樓的偏廳小陽臺。
夜風(fēng)微涼,帶著庭院里花草的清香。
“嫣兒,”蘇婉晴拉著女兒在藤椅上坐下,“跟媽媽說說,覺得陳放這孩子怎么樣?”
明嫣眨了眨眼,試圖裝傻:“什么怎么樣?陳醫(yī)生人挺好的,彬彬有禮,學(xué)識也好?!?
蘇婉晴嗔怪地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你還跟媽媽裝糊涂?”
明嫣垂下眼眸,抿了抿唇,避而不談這茬,“媽,我有點累了……”
“嫣兒,”蘇婉晴的聲音更柔了幾分,她握住明嫣的手,低聲在她耳邊道,“媽媽跟你說這些,并不是要你在某個男人里面做選擇。你才剛回家,論起私心,媽媽更想你永遠留在家里,當(dāng)我們的寶貝女兒?!?
她頓了頓,看著女兒微怔的神情,繼續(xù)道:“媽媽說這些,只是要你知道,你有喜歡誰和不喜歡誰的權(quán)利。以后你的感情,你自己做主。陳放也好,別人也罷,媽媽只希望你能找到一個真心疼你、愛你、尊重你的人,而不是像……”
蘇婉晴沒有說完,但明嫣明白她未盡之語——而不是像霍寒山那樣,讓她受盡委屈。
一股暖流夾雜著酸澀涌上明嫣的心頭,她靠在母親肩上,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的,媽。謝謝你。”
“傻孩子?!碧K婉晴撫摸著女兒的頭發(fā),嘆了口氣,“陳放那孩子,你若覺得還行,不妨接觸看看,若實在沒感覺,也不必勉強,我們只希望你開心?!?
……
這一夜,明嫣睡得特別香,一覺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