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意識到,方才舞陽長公主的話似乎接得太快了,仿佛早就料到了那小丫頭會說什么一樣。
不過僅憑這一點(diǎn),也不能說明什么。
舞陽長公主臉色微變,很快又平靜下來,“本宮見她語懇切,加上此事太過駭人聽聞,這才叫這丫頭給騙了?!?
顧窈沒再說話,她只需要點(diǎn)到即止。
之前長公主是如何一次次出譏諷,今日又是如何之鑿鑿地要她認(rèn)罪,人人心里都有一桿秤。
皇后娘娘撫著胸口,呼吸有些急促,什么都沒說,看向舞陽的表情又仿佛什么都懂了。
梁舞陽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又心虛得厲害,色厲內(nèi)荏道:“依我看,這個丫頭埋藏禍心,竟敢污蔑自己的上官,不如直接杖殺了,已正宮規(guī)?!?
話一出口,她便覺不妥,心中生出幾分悔意。
那小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哭得梨花帶雨,一個勁地磕頭求饒,額頭都磕出了血印子。
皇后娘娘胸口劇烈起伏,鳳眸中閃過一絲不忍,沉默良久才輕嘆一聲,揮了揮手道:“帶下去,送到司正,叫她好好交代?!?
話說的多了些,她便忍不住咳嗽,氣若游絲的模樣。
她身旁的大宮女見狀立即上前為她撫背順氣,又奉上一盞溫?zé)岬膮⒉琛?
皇后娘娘接過茶盞抿了一口,這才抬眼看向殿中眾人,“顧采辦,你去罷,日之事本宮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顧窈恭敬長拜,謝恩起身。
皇后娘娘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鳳椅,聲音陡然轉(zhuǎn)冷:“舞陽,你今日急躁了,回去將宮規(guī)抄寫二十遍,好好靜一靜信?!?
梁舞陽眼中閃過怨憤之色,到底不敢違逆皇后懿旨,只得恨恨地瞪了顧窈一眼。
而顧窈始終低眉順眼,仿佛對這一切渾然不覺,緩步退出殿外。
顧窈走出未央宮,吳瑩匆匆趕來,擔(dān)憂道:“大人,您沒事吧?那小丫頭竟然真的有問題,您是怎么猜到的?”
顧窈搖了搖頭,“我哪有這樣的本事,只是從前翻看宮女的考核實(shí)錄,發(fā)現(xiàn)她幾次大考都成績平平,偏我第一次主考就有了這樣的成績,我也怕出現(xiàn)考核不公的事,所以多留了個心眼罷了?!?
吳瑩恍然點(diǎn)頭,“大人您的心真細(xì)?!?
“行了行了,”顧窈打斷她,“上次的差事做得不錯,將來論功行賞也有你一份,回去吧。”
吳瑩笑吟吟地應(yīng)了聲,兩人一起回了采辦處。
才進(jìn)采辦處的大門,便聽見兩個小丫頭議論,“是真的嗎?你們說咱們新上任的顧采辦?她跟信王……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是我表姐親眼看見的,說是那日顧大人扒著信王府的馬車不放,那狐媚樣子你們是沒看見,嘖嘖,瞧她平時那個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還真看不出來,信王估計也是被纏的沒辦法了,就讓她上車了?!?
“還有還有,我聽說宮里的女官其實(shí)都有統(tǒng)一的住所,可咱們這位顧采辦一直住在信王府,王妃剛剛過世,這孤男寡女的……嘖嘖?!?
“啊?顧采辦不是已經(jīng)嫁人了嗎?聽說她丈夫是青城的一個什么將軍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