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董卓秘密召見馬超等麾下悍將,暗中行動的時候。
皇宮一角,如墨一般的夜色下,幾道人影悄然閃過。
未央宮,一處偏僻荒廢已久的側殿。
殿內蛛網(wǎng)暗結,梁柱間彌漫著陳舊的塵埃氣息,僅有幾盞昏黃的油燈在風中搖曳,投下片片晃動不安的光影,勉強驅散一隅黑暗,卻更添幾分詭秘。
一張陳舊的坐榻上,一個少年衣著不合身的龍袍,緊張的東張西望,時不時焦慮地望向那扇緊閉的殿門。
他身旁僅跟著一名頭發(fā)花白、神色同樣緊張的老太監(jiān)。
“王公公,確定無人跟隨嗎?”
劉協(xié)的聲音帶著即為明顯的顫抖,他雖然是天子,但此刻也只是一個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
“陛下放心,”老太監(jiān)躬身,聲音壓得極低,“老奴繞了許久,確認無人留意。此處平日絕無人來?!?
但話音落下,老太監(jiān)自己也不放心,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冰冷的木門上,仔細聽了半晌殿外的動靜,這才對劉協(xié)微微點頭示意安全。
隨后,他如同一個融入陰影的幽靈般,悄無聲息地侍立在門內側,全身心地戒備著外面的風吹草動。
就在這時,殿門發(fā)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吱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一條縫隙。
小皇帝嚇得猛地一顫,幾乎要跳起來。
只見王允率先閃身而入,迅速反手將門掩上。
而當他身后那個高大魁梧、英武不凡的身影徹底踏入這昏暗的殿內時,劉協(xié)臉上的最后一絲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他下意識地后退半步,聲音因驚懼而尖銳了幾分:
“王、王愛卿……你、你怎么將他帶來了?!”
小皇帝劉協(xié)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魁梧身影上,仿佛看到了比董卓更令人恐懼的存在!
站在王允身后的,正是呂布!
對于劉協(xié)來說,呂布是董卓的義子,是他麾下最鋒利的爪牙,殺人無數(shù),比那山澗惡虎,海中蛟龍還要可怕!
王允連忙上前一步,躬身低語:
“陛下勿驚!溫侯雖是董卓義子,實則心向漢室,乃是老臣安排在那董賊身邊的忠義之士!今日冒死前來,正是為陛下誅除國賊!”
呂布適時上前,他并未穿著顯眼的鎧甲,而是一身深色常服,刻意收斂了沙場上的凜冽殺氣。
此刻呂布單膝跪地,姿態(tài)放得極低,雙手呈上一份血書密信
正是那一夜,潘鳳為他代筆的杰作!
“陛下,”呂布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刻意營造出的沉痛感,“董卓逆賊,欺天罔上,荼毒社稷,臣每思之,痛心疾首,恨不能生啖其肉!”
“然而時機未至,只得虛與委蛇,此中煎熬,不足為外人道!此血書,乃臣以血明志,天地可鑒!望陛下明察!”
小皇帝看著呂布呈上來的血書,呆愣了一下。
他伸出顫抖的手,接過呂布手中的密信。入手微沉,展開一看,那歪斜卻力透紙背的字跡,果然是用暗紅色的血水書寫而成!
一股淡淡的血腥氣似乎還縈繞其上!
小皇帝一瞬間瞪大了雙眼,瞳孔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