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世子府內(nèi)院卻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姜塵用腳尖踢了踢地上剛斷氣不久的黑衣尸體。
臉上非但沒有凝重,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甚至帶著幾分興奮的笑容。
“看來,這漫漫長夜,還有客人不肯安分啊?!?
他像是自自語,又像是說給身旁肅立的親兵聽。
突然,他轉(zhuǎn)過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下令道。
“既然有人這么急著想見這幾位貴客,那咱們就成全他們,去,把那五位大人請到院中涼亭來,好好綁結(jié)實了,讓他們也醒醒神,看看戲,順便,幫咱們省省去找那些藏頭露尾之輩的力氣?!?
命令一下,身旁的士卒立刻領(lǐng)命而去,動作迅捷無聲。
不多時,周秉謙,趙莽,孫文遠,錢益,林七五人被從囚室中拖出。
他們尚不知發(fā)生何事,臉上寫滿了驚疑與恐懼,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被粗魯?shù)乩壴跊鐾さ闹由稀?
夜風穿過亭子,帶著刺骨的寒意,也吹得他們心膽俱裂。
院子中央,一隊披甲執(zhí)戟的大戟士早已結(jié)成森嚴的戰(zhàn)陣,殺氣凜然,如同磐石般拱衛(wèi)著涼亭。
姜塵則悠然自得地搬來一把太師椅,坐在離涼亭不遠不近的地方。
甚至還愜意地呷了一口親兵遞上的熱茶,仿佛眼前不是生死場,而是自家戲臺。
周秉謙到底宦海沉浮多年,強自鎮(zhèn)定下來。
剛想開口試探或者說些什么場面話,姜塵卻連眼皮都懶得抬,只是隨意地一擺手。
旁邊一名士卒會意,立刻上前,用破布毫不客氣地將周秉謙的嘴堵了個嚴嚴實實。
他便只能發(fā)出嗚嗚的悶響。
其他四人見狀,更是不敢再有絲毫異動。
死寂的夜空下,只有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和幾人粗重的喘息聲。
就在這壓抑的寂靜達到之時。
“咻!”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撕裂夜幕。
只見一點寒芒如同流星趕月,自遠處黑暗的屋頂急射而來,目標直指被堵著嘴的周秉謙的眉心。
這一箭又快又狠,顯是高手所為,意圖一擊斃命。
然而,箭矢尚未飛入涼亭范圍,站在戰(zhàn)陣最外側(cè)的一名大戟士仿佛早已預(yù)料,手中沉重的戰(zhàn)戟看似隨意地一揮。
鐺!
一聲脆響,火星四濺。
那支奪命羽箭被精準地磕飛出去,沒入遠處的黑暗中。
幾乎在同一瞬間,戰(zhàn)陣中分出數(shù)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卻快如離弦之箭,朝著羽箭射來的方向疾撲而去。
整個過程中,結(jié)陣的士卒紋絲不動,依舊保持著完美的防御姿態(tài)。
涼亭之中,死里逃生的周秉謙,額頭冷汗涔涔。
那支被磕飛的弩箭仿佛還懸在他的眉心靈臺之前,寒意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