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音挺直了背脊,迎上他銳利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答道。
“正是家父。”
“原來如此……”
姜塵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靠回椅背。
“家傳的么,這么說,與這曲譜相輔相成,那套據(jù)說能扭轉(zhuǎn)戰(zhàn)陣局勢的千機變軍陣,你也知道了?”
“是?!?
林妙音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看來,今天即使我不去春滿樓,你遲早也會想辦法找上我?!?
姜塵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仿佛重新評估著眼前這個女子的價值和意圖。
“繞了這么大圈子,甚至不惜暴露自身,你想用這套軍陣,換什么?”
林妙音深吸一口氣,一直維持的平靜終于被打破。
眼底深處壓抑了十余年的冤屈與不甘如同火山般噴涌而出,但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只是聲音微微發(fā)顫,卻異常堅定。
“我林家滿門忠烈,從未有過半分謀逆之心!當(dāng)年之案,乃是構(gòu)陷!”
“你想翻案?”
姜塵的目光如實質(zhì)般落在她身上。
“是!”
林妙音猛地抬起頭,眼中已泛起水光,卻倔強地不讓其落下。
“若世子殿下能助我林家洗刷冤屈,沉冤得雪!妙音愿將完整曲譜與千機變軍陣圖盡數(shù)獻上,此生愿為世子當(dāng)牛做馬,為奴為婢,絕無二心!”
她突然雙膝跪地,仰頭看向姜塵,面上帶著決絕。
“此二物,連同妙音自身,便是我能付出的全部?!?
姜塵看著她決絕的模樣,并未立刻回答,反而潑了一盆冷水。
“即便翻了案,又能如何,林家,只剩你一個人了吧?!?
他語氣變得有些玩世不恭,又帶著一針見血的殘酷。
“況且,你真以為當(dāng)年的事,皇帝不知情?”
姜塵起身走到林妙音面前俯視著對方繼續(xù)開口。
“我父親若非手握重兵遠在邊關(guān),加之北境蠻族虎視眈眈,你我今日,恐怕就是同病相憐的天涯淪落人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
“面對這樣的皇帝,即使你翻了案,一紙詔書又能換來什么?能讓你林家逝者重生么?”
他甚至帶著一絲蠱惑低聲道。
“依我看,與其去求那一紙?zhí)摕o縹緲的詔書,你不如想想怎么直接弄死他算了,下點毒,用點手段什么的,以你的姿色和心智,接近他,這并非沒有可能吧。”
林妙音猛然抬起頭,淚水終于滑落,卻并非因為恐懼或委屈。
而是源于一種不容玷污的執(zhí)念,她的聲音哽咽卻堅定。
“縱使皇室昏聵,君王不仁,但我林家忠烈之名絕非他們可以肆意踐踏,我父兄的清白,絕不能與謀逆一同埋入黃土,流傳后世,林家可以死絕,但不能背負冤屈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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