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一條胳膊的顧大山,臉色蒼白的來到長公主長寧身邊,深深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
他麾下的老卒營,戰(zhàn)至如今,死傷超八成,就連他的親衛(wèi)隊,也全部死傷殆盡。
他本以為他的命也會交代在這里,可誰知,今日城外的狄人大軍竟然退了。
明明,明明他們再攻打兩日,只需兩日,涼州城便是他們的了。
顧大山想不通,狄人為何要退。
長公主也想不通,坐下后看著崩裂的虎口,怔怔地出了神。
“殿下快看,韓保全竟然出兵了?”
不多時,隨著顧大山的提醒,長公主瞧見腳下的半扇殘門忽開。
一直躲在城中,當(dāng)縮頭烏龜?shù)捻n保全,竟然帶著他麾下的虎威營,出兵去追擊退去的狄人大軍。
只是,饒是追擊,也不敢靠的太近,就像鬣狗一樣遠(yuǎn)遠(yuǎn)跟隨。
隱隱的,長公主有種好的預(yù)感,也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縈繞在心頭。
說不清,道不明!
……
一路逃亡??偹慊氐搅艘肮穾X。
瞧著下方官道上不甘的狄人大軍,站在嶺上的陳北拔出胳膊上的一支箭矢,輕飄飄地扔在地上。
不止陳北在笑,陳北身后的眾人都在笑。
“左賢王!聽說你熟讀兵書?”
“怎的,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聲東擊西,調(diào)虎離山之計!”
“你怎的就沒看出來!”
一聽這話,喘著粗氣,帶兵追擊到此處的赫連遠(yuǎn)氣的差點肝腸寸斷,吐血身亡!
他看出了陳北的聲東擊西,調(diào)虎離山之計。
因此,他沒派一兵一卒去支援定遠(yuǎn)幾縣,也沒讓其他幾門去支援他所在的東門!
誰知道,陳北聲東擊西的西,根本就不是登城任何一處城門,而是城內(nèi)!
陳北的人,早就提前化作百姓,被他當(dāng)作民夫抓進(jìn)了城內(nèi)。
陳北帶人攻城,也只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給城北的人提供放火的機會!
那酒,赫連遠(yuǎn)還嘗過,不過當(dāng)時并沒有放在心上。
“左賢王,后會有期!”
沖著赫連遠(yuǎn)抱抱拳,陳北帶人打馬而去,一頭扎進(jìn)了甘州。
狄人想要去追,卻被赫連遠(yuǎn)伸出胳膊攔住,“小心有埋伏!”
聽見有人來報,赫連遠(yuǎn)不敢?guī)俗窊?,陳北一行人又是忍不住高興放聲大笑。
“什么狗屁左賢王!”
“什么神童!”
“如此蠢笨!”
過了好大一會兒,陳北才止住笑意。
這一次,著實兇險,稍差一步,便是萬劫不復(fù)。
“張貴,你不是不愿離開黑嶺堡嗎,怎么這一次沒留下?”有人打趣道。
張貴帶著他的人,緊緊跟在后面,氣罵道:
“好你個柱子,連我也敢打趣了!”
“我不愿意離開,是我想殺狄人!”
“如今瞧見堡長再次大發(fā)神威,將狄人殺的屁滾尿流哭爹喊娘,想必,以后殺狄人的機會還多!我不跟著能去哪?”
“再說,你們把登城一把火燒了,拍拍屁股走人,我們要是再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這便對了。”陳北笑道:“跟我們一起回鐵城陳家堡吧,大家都很想念你!”
“日后,殺狄人的機會還多。”
“是!”張貴重重點頭。
“這一次可是破狄的頭功,衛(wèi)凌云,你想好自己封什么了沒有?不如就封衛(wèi)國侯,多霸氣!”李榮騎在馬背上說道,也憧憬著不久后自己進(jìn)京封侯。
登城糧草盡數(shù)被燒,涼州境內(nèi)的狄人都要退去,三百里涼州眨眼便可收復(fù)。
這潑天的功勞,全是他們的。
封幾個侯爺,不過分!
他倒是要看看,回甘州后,誰還敢看不起他們飛羽營。
“侯爺不敢當(dāng),只想為國效力!”衛(wèi)凌云一板一眼地說道。
“切!”
李榮擺擺手,“無趣!”
“大塊頭,有沒有興趣,來我飛羽營?”李榮把目光投向屠彪。
戰(zhàn)場上,他親眼瞧見。
這大塊頭,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
“沒有!”
屠彪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
“周將軍,你快跟我們講講,你是怎么帶人混進(jìn)登城的?”
“好,都豎起耳朵聽好了……”
“兄弟,給,吃塊餅!”
“謝了,你們陳家堡真厲害,佩服!”
“你們飛羽營也厲害!”
歸途,盡是愉快,不消片刻,便走了好幾里路,腿上生風(fēng)似的。
見旁人都在說話,陳北卻沉默了下來,寧蒹葭騎馬上前,問道:“想什么呢?”
“想你妹妹!”陳北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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