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是刑偵隊長趙保國。
四十二歲,生得劍眉虎目,長期與犯罪分子戰(zhàn)斗,讓他的眼神與聲音都不自覺的帶著壓迫感,聽起來像是在訓斥似的。
寧寶歪歪頭:
“伯伯,我媽媽說她幫不上忙就不來添亂了。我能幫上忙,所以我才跟爸爸一起來了?!?
“你能幫忙?”
“嗯吶,我可是雛鷹小隊的!”
雛鷹小隊?
沒聽說過!
趙保國看小姑娘稚嫩的小臉兒,心里只覺得煩躁:
“時團長,工作不是開玩笑,把你女兒送回去,咱們……”
正說話時,一個年輕的公安小跑著過來了:
“趙隊,又有受害者了!死者名叫趙銘,是一名收藏家,昨天晚上……”
“邊走邊說!”
趙保國抓起自己的帽子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時文洲抱起寧寶,跟了上去。
到了車前,趙保國扭頭一看,一張臉頓時黑成了鍋底:
“時團長,案發(fā)現(xiàn)場你也要帶著你閨女?”
“伯伯,我真的能幫上忙噠!”
寧寶不想讓這個伯伯兇爸爸,趕緊道。
趙保國拉著車門的手頓了好一會兒,突然道:
“時團長,既然你非要這樣,那你帶你女兒去吧,我按計劃去調(diào)查前幾個受害者死前接觸過的人員,我們兵分兩路,希望能找到破局的關鍵?!?
說完,也不等時文洲回應,他扭頭就上了另一輛警車。
“時團長?”
時文洲的兩個兵有些不安。
他們跟著時團長從部隊過來的。
工作之所以能順利開展,當然是因為當?shù)毓ぷ魅藛T配合,但現(xiàn)在刑偵隊長要跟他們翻臉了,那以后……
時文洲卻像是沒有察覺到這一切一樣,堅持拉開車門,抱著他閨女上車了。
案發(fā)現(xiàn)場是一處獨門獨院。
死者趙銘,是省城知名的古董收藏家。
他躺在紅木棺材里,臉上帶著如夢似幻的幸福微笑。
趙銘的大兒子趙廣利一臉悲痛給他講述著發(fā)現(xiàn)父親死亡的經(jīng)過,
“……今天早上七點,保姆上樓叫他吃飯,才發(fā)現(xiàn)……
沒有任何異常,死者死前的所有行為都跟平時一樣。
類似的話,他聽了不止一遍。
不止這位趙銘,之前的四個死者,也是一樣的情形,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里。
而且臉上的表情都是歡喜的愉悅的。
就仿佛他們死前,正在經(jīng)歷什么特別能令他們覺得幸福的事情一樣。
工作人員正在仔細的勘查現(xiàn)場。
兩名法醫(yī)在死者身上采集著樣本……
寧寶乖乖的跟在時文洲的身邊兒。
認真傾聽。
當然,不是聽死者家屬的描述,而是在傾聽房子里小動物們的心聲。
好蠢啊,老頭兒這明顯是被人騙了啊,死前磕藥啦!
寧寶:“……磕什么藥?”
三花貓愣了下:誰在跟我說話?
寧寶沖它招招手:“我呀,你說老爺爺磕藥是什么意思?”
就是吃了個東西,然后就很興奮的在那里又唱又跳,再然后就沒動靜了。
“吃的什么東西?有剩余的嗎?”
怎么可能有剩余?那玩意好像是什么寶貝,老頭兒拿著端詳了半天才吃下去的。
寧寶皺起了眉頭,拉了拉時文洲的手。
時文洲知道她有話跟自己說,對死者家屬點點頭,將寧寶抱起來去了旁邊兒。
死者家屬:“……”
可能是他們孤陋寡聞了,第一次見出現(xiàn)場還帶小孩兒的。
“爸爸,三花說爺爺是磕了一種藥,才變成這樣的。你說那藥會不會還在他肚子里?”
時文洲皺起了眉頭。
之前的四起,死者的尸檢結果可沒說有藥的事情,難道這個……
“李醫(yī)生,檢查死者的胃內(nèi)容物!”
“是?!?
法醫(yī)解開了死者的衣服……
“你們要干什么?”
死者的兒子沖過來:
“不能破壞我父親的尸體!”
老爺子早在半年前就交代過了,他的尸體一定要入土為安。
作為兒子,他愿意讓法醫(yī)來抽血取樣就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結果他們竟然還想剖開他父親的肚子,簡直胡鬧。
“我們可以不破壞尸體,只是做一個插管提取?!?
法醫(yī)趕緊解釋。
那個兒子這才放松了一些。
時文洲眉頭輕皺,在這個年代,人們對于死者的遺體看得很重要。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之說流傳甚廣。
但,他更相信寧寶所說。
“趙先生?!?
時文洲看向了死者的大兒子,
“只做插管提取,很容易錯過關鍵信息,所以希望你同意我們進行剖腹……”
“不行!”
趙廣利強烈反對,
“我不同意!我父親早就說過了,他是要入土為安的。你們?nèi)绻荒鼙WC我父親尸體的完整,那就離開!我們不需要你們來找什么兇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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