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塵哥”的男人自然就是宋塵,我的哥哥。
在老狼說“真正的東道主另有其人”的時候,我就隱隱猜測到了怎么回事,現(xiàn)在這個想法終于得到認證。
就是宋塵要見杜斌和楊開山!
現(xiàn)場除了這兩人外,其他人仍舊一臉迷茫,顯然并不知道宋塵是誰,但這并不影響他們對宋塵的恐懼,畢竟兩位大佬已經(jīng)提前打了個樣——滿臉驚疑、手腳顫抖。
所有人的內(nèi)心都在詢問: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一時間山頂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著宋塵慢慢走近。
而我心中也抑制不住的激動,以前想到了宋塵很牛逼,但沒想到是這么牛逼,不光老狼聽他的話,就連“東邊一條狗”和“西邊一只羊”見了他都畢恭畢敬!
早知道我還怕個毛啊,直接把宋塵搬出來不就完了?
很快,宋塵來到眾人身前。
“塵哥!”老狼最先招了招手,臉上綻放出如花一般的笑容,那股子諂媚勁兒簡直比看見親爹還親。
宋塵點了點頭,并未理他,而是看向杜斌和楊開山。
我并沒有說話,反正我們兄弟倆見面是遲早的事。
“塵……塵哥……你出來啦……”杜斌顫顫巍巍地說著,和剛上山時的囂張判若兩人。
“塵哥……咋沒說一聲呢,我好去接你啊!”楊開山的表現(xiàn)稍好一些,起碼沒有明顯的哆嗦,甚至努力勾出一抹笑容,但眼神中還是有肉眼可見的敬畏。
這倆人的年紀(jì)都比宋塵要大,卻都恭恭敬敬地叫著塵哥,看起來我哥的地位確實超然。
但我從來沒聽說過宋塵,“云城五大佬”中也沒有他的名字。
人群中,李東同樣面露疑惑,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自然也認識我哥了,但經(jīng)常和社會人接觸的他,同樣不知道宋塵是個什么來頭,怎么能讓云城幾位大佬同時噤若寒蟬?
面對幾位大佬的共同問候,宋塵并未展現(xiàn)出過多的情緒,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皇堑卣f了句:“你們倆跟我來?!?
宋塵轉(zhuǎn)身,朝旁邊的小樹林走去,杜斌和楊開山立刻緊跟其后。
幾人很快消失在密集的叢林間,剩下的人均是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狼笑呵呵說:“沒事,打不起來了,大家都把家伙收起來吧?!?
眾人都沒吱聲,家伙也沒有收起來,看樣子還要隨時應(yīng)對變化。
老狼也不再理他們,招呼我和陸有光繼續(xù)喝茶,陸有光低聲問道:“狼哥,真的打不起來了?。俊?
老狼點點頭:“真的!”
陸有光一咂嘴:“那真是太可惜了,還想讓你們看看我一打十的英姿?!?
我沒說話,坐在一邊默默地喝著茶,同時在腦海中思索宋塵到底是干嘛的,怎么年紀(jì)輕輕就凌駕于這些大佬之上了?
回憶往事,宋塵雖然是我哥哥,但是我倆很少見面,從小就是自己獨立生活,他只偶爾回來一次,定期給我放下點生活費,有時候被人欺負的不行了才給他打電話,他來處理完了也是馬上就走,和我之間的交流非常有限。
后來他被警察抓走,更是杳無音訊,徹底沒了消息。
“啪啪啪——”
就在這時,叢林里突然傳來幾道清脆的巴掌聲,現(xiàn)場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臉愕然。
老狼一邊喝茶一邊幽幽地道:“才打幾巴掌啊……真是便宜他們了,塵哥現(xiàn)在真是大度。”
不一會兒,腳步聲響起,幾人走了出來。
仍是宋塵在前,杜斌和楊開山在后,兩人的臉頰均是通紅腫脹,但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怨恨,反而有種劫后余生的愉悅和欣慰。
來到眾人身前,宋塵站定,回頭說道:“知道接下來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倍疟蠛蜅铋_山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那就走吧!”
“好,好?!?
二人如蒙大赦,立刻擺手示意,帶著各自的手下急匆匆下山去了。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王公山,瞬間變得空曠、寂靜起來,宋塵站在一棵大樹下方,盯著漸漸遠去的眾人,眼睛微微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老狼笑呵呵地邁步走了上去,我和陸有光緊隨其后。
“塵哥!”
老狼先打了聲招呼,接著又沖陸有光說:“叫塵哥?!?
“塵哥!”
陸有光趕緊叫了一聲,又沖我說:“快叫塵哥,怎么沒點眼力勁兒呢?”
“……哥?!蔽壹t著眼,張了張嘴。
“什么哥,‘塵’字被你吞啦?狼哥都不敢這么叫,情商也太低了!”陸有光低聲對我說著,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最普通的交際能力都沒有,將來混社會很吃虧?。∥覀冞@種人講究八面玲瓏、滴水不漏,這方面我有經(jīng)驗,跟著我好好學(xué)……”
老狼趕緊用手杵了他一下胳膊,制止他繼續(x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