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農(nóng)家兄弟,你我又曾在壽春交情不淺,自當(dāng)會親切些,朱堂主所想也是合理。”
周安見朱仲轉(zhuǎn)變這般巨大,神色自然道:“何況過去的事已經(jīng)過去,朱管事不必過多介懷,你我俱還年輕,卻都已在農(nóng)家中身居高位,立足腳下,未來自會前途無量?!?
“周兄弟所甚是?!敝熘僬J(rèn)同地點點頭。
可周安卻分明從他瞳孔中發(fā)現(xiàn)了在自己及‘前途無量’時那一閃而過的異光。
朱仲到底還是在意‘前途’啊。
兩人在農(nóng)家中的前途并無多少空間,故意錯誤地提及這個詞,朱仲還是漏了馬腳。
周安平靜一笑,目光投向車前蜿蜒長路,又道:“朱管事接下來還要去楚地嗎?”
“去處自會有義父安排,我聽從就好?!敝熘倬従彽溃骸安贿^我應(yīng)該還是會先跟在義父身邊留在大澤山中再學(xué)習(xí)一陣子”
從魁隗堂去往四岳堂的行程并不好走,需在兩片山崗間盤繞迂回,比之上次周安攜周勃從蚩尤堂通往四岳的路程要崎嶇不少。
即便周安與朱仲都刻意尋話題閑聊著天,最后到達(dá)四岳堂下時兩人也安靜有一陣了。
天際邊,已有一抹昏黃浮出。
照這個情形看,兩人哪怕只送禮、不在四岳堂作絲毫停留,等他們再去蚩尤堂時天色肯定也是漆黑一片,故而二人在半道統(tǒng)一好了意見,求見司徒萬里送出賀禮后就干脆請求在四岳堂內(nèi)休息一夜。
司徒萬里面容稍顯老派,眉毛張揚(yáng),倒八字眉下蓄著八字胡與山羊須,最顯著的特征無過于那兩側(cè)黑,中間白的直發(fā)。
他衣著華麗,用料比朱家還要講究些,熱切地接待了二人,為周安、朱仲安排好了休息場所,并對周安所提的鉅水幫之事也是一口應(yīng)下
時間早些時候,魁隗堂內(nèi)。
目送那兩道背影遠(yuǎn)去,陳勝淡淡道:
“他們這個時候去,晚上怕是來不及返回?!?
朱家還是笑瞇瞇:“無事,司徒老弟自會接待好他們的,四岳堂那邊的居住環(huán)境可比你魁隗堂舒適多了?!?
“而且四岳堂今后是我們的盟友,讓兩人熟悉一下盟友的做派也很重要?!?
見陳勝目光久久不收回,朱家知道果然糊弄不過去,臉上面具一哀:“我這義子閉門思過已久,已經(jīng)悔改了,讓他與周老弟多接觸接觸,總是件好事不是?”
“還有呢?你這個時候來,自己要回去也會晚了吧?”
陳勝依然對這個解釋不滿意。
“唉,這就要與我這次來跟你相談之事有關(guān)了。”
朱家臉上喜哀面具交替閃爍,終歸于正色:“剛剛我也提到了,司徒老弟今日才回來,有些事他擔(dān)心過遠(yuǎn)距離傳書簡會泄露,故而回到大澤鄉(xiāng)后才派親信給我送來卷新竹簡,我看后覺得緊急,這才立即來魁隗堂與你商議?!?
“何事?”陳勝身子前傾了幾分。
“與燕國相關(guān)?!?
朱家雙手背在身后,掌心吐出內(nèi)勁,兩扇廳門悄然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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