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妖云彌漫百里,幾個身形站在妖云中,一只只眼睛如同燈籠,若隱若現(xiàn),而那目光如柱,時不時掃過大原荒地,搜尋動靜。
“孤鴻城主,有發(fā)現(xiàn)!”
那些燈籠般的眼睛突然將目光一收,妖云中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道:“前方有狽石松屬下的尸身?!?
“狽石松屬下的尸體?死了多少個狼妖、鬣狗妖?”
“回城主,共計五十六個?!?
“五十六個?居然沒有一個逃脫?那么看來……”
妖云動蕩,猛然間向地面沉去,接著猛地一收,孤鴻子一臉煞氣站在成片成片的狼尸和狗尸前,面沉如井水,看向四周,突然邁步走去,來到一片散落的血肉前。
“狽石松也死了?!?
孤鴻子低頭看著已經(jīng)被切碎的尸身,徐徐閉上眼睛,過了片刻才睜開,道:“狽石松雖然本事并不出眾,但聰明伶俐,智計過人,就算實力超過他,想要殺他都不容易。而與他動手的那人,實力不如他,卻將他殺了。概因其人麻痹了狽石松,讓狽石松以為自己穩(wěn)操勝券,以至于被那人出其不意破了他的斬馬刀陣。然后狽石松便一敗再敗,最終一敗涂地,再無翻身機會。”
他將鐘岳與狽石松一戰(zhàn)的情況猜測得八九不離十,鐘岳就是先麻痹其意,后破其刀陣,讓狽石松敗而再敗,最終送了性命。
“殺狽先生的這個人,相當(dāng)聰明,相當(dāng)狡猾?!?
孤鴻子身后,幾位妖族強者站在那里,也在打量戰(zhàn)場,推算交手過程,其中一位妖族強者嘆道:“狽先生是個智將,沒想到最終會死在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族煉氣士手中。城主,我們是否要追?”
“此人已經(jīng)走了額半個多時辰,看著腳步間的距離,想要追上他只怕不易?!?
孤鴻子觀察龍驤留下的龍爪痕跡,根據(jù)土壤斷層的新鮮程度分辨鐘岳離開的時間長短,搖頭道:“看得出此人已經(jīng)知道后面有強者追襲,賣命狂奔,以他這個速度,即便是我,也無法在進入大荒前攔住他。我不去追了,你們隨意?!?
那幾位妖族強者對視一眼,突然身形齊動,駕馭妖云滾滾向鐘岳離開的方向追去。
“蠢材,就算你們殺入大荒,也于事無補?!?
孤鴻子搖了搖頭,向孤霞城方向走去,低聲道:“大荒人杰輩出,出手擊殺狽石松,救走君思邪的人,只怕將來的成就,不會比劍門四大年輕強者弱了。大荒,嘿嘿,還真是我妖族的對手,幸好人族稍稍安逸一些便開始內(nèi)斗,自損實力,否則倒是我妖族的心腹大患……”
鐘岳的大日金烏元神駕馭兩頭龍驤,一路狂奔,速度越來越快,這等速度,即便是飛行也不過如此。
君思邪心中詫異,連連向鐘山氏的少年打量,心道:“鐘師弟沒吃過東西,這幾天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過,也沒有服用什么靈丹妙藥,又經(jīng)過這么多場戰(zhàn)斗,按理來說他的精神力應(yīng)該很快耗盡,為何他的精神力還是如此充沛,仿佛始終在巔峰狀態(tài)?”
好身體是精神力的基礎(chǔ),因此飲食一定要跟得上,而提升精神力除了好的觀想功法之外,還需要靈丹妙藥的補充
。
對于煉氣士來說,無論趕路還是戰(zhàn)斗,精神力都會大幅度消耗,尤其是像鐘岳這樣,經(jīng)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zhàn)之后,又要觀想龍驤賣命狂奔,對精神力的消耗也極為可怕。
對于一個剛剛修煉到脫胎境的煉氣士來說,其精神力修為根本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就算是對于君思邪這等強者來說,連續(xù)惡戰(zhàn),精神力都會被耗盡,油盡燈枯。她就是遭到伏擊和圍攻,精神力耗盡才落得如今的下場。
而鐘岳經(jīng)歷了惡戰(zhàn)和長途奔行,精神力卻依舊保持巔峰狀態(tài),不能不讓君思邪好奇。
“難怪他說他不需要帶靈丹……”
不到半日時間,鐘岳和君思邪便進入大荒的地界,群山巍峨,陡峭,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隔開數(shù)萬里的大原荒地。
鐘岳散去龍驤,又觀想蛟龍,相比龍驤,蛟龍更善于翻山越嶺,跨越懸崖山澗。兩人進入大荒之中,還是不敢放松,因為劍門在十萬里大荒的正中央,還有五萬多里的路程。
而且四周都是山地,前進速度肯定不如平原順暢,大荒的邊陲防御薄弱,若是被妖族強者入侵,大荒劍門金頂?shù)乃拿鳙F未必便能發(fā)現(xiàn)。
“有妖族強者追入大荒了!”
鐘岳感應(yīng)到一股股妖氣跟在自己的背后,不由皺眉,這幾股妖氣極為強大,比狽石松還要強橫許多,應(yīng)該是孤霞城了不得的大高手追殺而來。
“到了大荒,還敢窮追不舍,這些妖族膽子倒大!”
他繼續(xù)趕路,深入群山千里,漸漸有人族部落活動,是大荒三千氏族中的小氏族,人數(shù)不多,只有幾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