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選擇了入門款:“六十八萬的?!?
對方微笑著點頭:“好的,二位請隨我來?!彼盐覀冾I(lǐng)到一間裝修奢華的會客室,“請稍坐片刻,我們的客戶經(jīng)理馬上就到?!?
暴龍拿起桌上冰鎮(zhèn)的可樂灌了下去了大半瓶,打量著房間,低聲嘟囔:“這破地方,打個小球還得滿山跑,還不如在臺球廳來得痛快。不過要是花六十八萬真能把事兒辦了,也值了。”
沒多久,西裝男帶著一個看起來像是領(lǐng)導模樣、同樣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對方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文件夾,笑容可掬:“兩位老板好,我姓鄭,是這里的客戶經(jīng)理。請問二位怎么稱呼?”
暴龍大大咧咧地說:“巧了,我也姓鄭!”我則遞上名片:“姓張?!?
鄭經(jīng)理接過名片,仔細看了看,然后翻開文件夾,一邊查看一邊例行公事地問:“二位是打算辦理六十八萬的精英年卡對嗎?”
見我們點頭,他又接著問:“冒昧請問一下,二位主要是在莞城哪個鎮(zhèn)發(fā)展?經(jīng)營哪些產(chǎn)業(yè)呢?”
我回答道:“都在長安鎮(zhèn)。我主要經(jīng)營星河灣會所和輝煌夜總會兩個場子?!?
暴龍接口道:“我是正源大酒店的?!?
鄭經(jīng)理的手指在文件夾的某一頁上停下,仔細看了看,突然微微皺起眉頭,抬頭看向暴龍:“鄭老板,根據(jù)我們這里的記錄,您的正源大酒店……似乎有七家分店?另外還經(jīng)營著兩家大型桑拿中心?”
暴龍有些得意地揚起下巴:“沒錯!規(guī)模還行吧?”
鄭經(jīng)理臉上露出一種為難的表情:“這個……張總的情況,辦理六十八萬的精英卡是符合標準的。至于鄭老板您嘛……”
暴龍一愣:“我怎么了?”
鄭經(jīng)理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您的企業(yè)規(guī)模和實力非常雄厚,資質(zhì)評定非常優(yōu)秀。按照我們會所的規(guī)定,您這樣的身份,需要辦理一百六十八萬的至尊會員卡,才與您的地位相匹配?!?
我趕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強忍住笑意。暴龍的臉色瞬間變得像生吞了一只蒼蠅般難看,他瞪著眼睛,憋了好幾秒,才沒好氣地揮揮手:“行行行!至尊就至尊!趕緊辦吧!啰嗦什么!”
鄭經(jīng)理臉上笑開了花,立刻拿來兩份入會申請表讓我們填寫。刷卡付款后,他恭敬地遞上兩張制作精美的會員卡:“恭喜二位正式成為我們俱樂部的尊貴vip會員!”
我收起卡,切入正題:“鄭經(jīng)理,現(xiàn)在能否麻煩引見一下劉太太?”
鄭經(jīng)理的笑容依舊標準,語氣卻帶著不容商量的客氣:“張總,鄭總,您二位先請回吧。明天,最晚后天,自然會有人聯(lián)系你們,對接相關(guān)業(yè)務(wù)。請放心?!?
我和暴龍面面相覷,心里一陣郁悶,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悻悻地走出俱樂部大門,上了柳山虎的車。
車子剛駛出俱樂部大門,暴龍就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媽的!他明明可以直接搶的!還裝模作樣給我們發(fā)兩張會員卡!老子這輩子都沒打過高爾夫!”
第二天果然有人來談業(yè)務(wù)。劉小茹做不了主,打電話讓我去輝煌夜總會。
在劉小茹的辦公室里,她正有些局促地陪著兩位客人喝茶,見我推門進來,她明顯松了口氣,立刻起身:“老板,您來了?!彪S即很識趣地退了出去,并輕輕帶上了門。
其中一人正是昨天在高爾夫俱樂部打過交道的鄭經(jīng)理,他起身與我握手:“張老板,打擾了。我們受委托,今天特地來跟您談?wù)劸唧w的合作事宜?!?
我心里頓時跟明鏡似的——那六十八萬的會員卡果然只是個入場券,今天這才是正戲開場,擺明了是來割肉放血的。
我沒繞圈子,直接在沙發(fā)上坐下,開門見山:“鄭經(jīng)理是爽快人,我也就不說虛的了。直說吧,你們想占多少股份?”
鄭經(jīng)理聞,笑著連連擺手:“張老板誤會了,我們不要股份。股份這東西,賬目盈虧還不是您這邊說了算?太虛,沒必要?!?
他指了指坐在他身旁的一個看起來頗為精干的中年男人,“我們的合作方式很簡單。以后,這位先生會在您這兒工作,掛個閑職就行?!?
“以后您的兩個場子,輝煌夜總會和星河灣會所,每天的業(yè)績總額,我們這邊抽百分之十的傭金。日結(jié)、周結(jié)都可以,看您方便?!?
我心中盤算了一下,本來就不靠這些賺錢,這兩個場子更多是給兄弟們一個落腳、周轉(zhuǎn)和談事的據(jù)點。
維持運營和人氣才是關(guān)鍵。百分之十的傭金還在可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相當于花錢買一張?zhí)貏e通行證。
“行?!蔽?guī)缀鯖]有過多猶豫,點頭應(yīng)了下來,“就按鄭經(jīng)理說的辦?!?
“張老板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痛快!”
我打電話把劉小茹叫了進來,指著那個中年男人對她說:“小茹,給這位先生安排一個清閑的職位,再幫他解決一下住宿問題,待遇按部門主管的標準來?!?
劉小茹點頭應(yīng)道:“好的老板,我馬上安排?!?
隨即客氣地領(lǐng)著那個一不發(fā)的中年男人離開了辦公室。
事情談定,鄭經(jīng)理也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意味深長地對我笑道:“張老板,以后大家就是自已人了。有我們這邊背書,您以后盡管放開手腳,做大做強,再創(chuàng)輝煌!前途一片光明啊!”
我送他到電梯口,:“承您吉,以后還要多靠鄭經(jīng)理和您背后的朋友多多關(guān)照。”
“好說,好說?!编嵔?jīng)理笑著走進電梯。
晚上暴龍給我打來電話,我剛一接起,聽筒里就傳來他帶著火氣的聲音:
“喂!阿辰!那幫狗叼的今天去你公司了沒?”
“來了,這幫家伙,是真的黑?!?
“他媽了個巴子的!”
暴龍幾乎是在咆哮,“何止是黑!老子手下幾百號員工!他們張嘴就要從每個人頭上抽傭!這生意比美聯(lián)儲開印鈔機印錢還來得快!”
他越說越氣,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嘆了口氣:“哎……他媽的!只恨我爺爺當年怎么沒跟著人家去大草原走一走呢!”
我笑著說道:“既然現(xiàn)在錢也交了,后臺也算有了,你就不用前怕狼后怕虎了。放開手腳,大膽整唄!想辦法把交出去的錢,加倍地賺回來就是了。不然,這至尊會員卡不就白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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