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出來,客廳里靜悄悄的,只亮著一盞暖黃的壁燈,歐陽婧姐弟倆似乎都已回房休息了。我放輕腳步,直接上了二樓,推開歐陽婧虛掩的房門。
房間里只開了盞床頭燈,光線柔和。浴室方向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磨砂玻璃門上透出朦朧晃動的身影。我將歐陽威交給我的那些文件輕輕放在床頭柜上,隨即脫下衣物,赤腳走向浴室,推開了門。
氤氳的水汽中,歐陽婧正背對著我,彎著腰往身上涂抹沐浴露。我悄無聲息地走上前,從后面輕輕抱住了她。
“噗呲?!?
她身體猛地一僵,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叫,手肘下意識地往后頂,掙扎起來。
“別怕,是我。”我收緊手臂,在她耳邊低語。
溫熱的水流灑在我們身上。聽到我的聲音,她緊繃的身體瞬間松弛下來,扭過頭,濕發(fā)貼在臉頰,嗔怪地瞪了我一眼:“討厭……搞突然襲擊,嚇死我了……”
溫熱的水流同時灑在我們身上。
半小時后,我從浴室抱著歐陽婧出來。她渾身軟綿綿的,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我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她順勢靠進我懷里,臉頰貼著我的胸膛。目光掃過床頭柜,她好奇地拿起那疊文件:“這是什么?”
“你爸爸給你買的幾塊地,手續(xù)都辦好了,寫的都是你的名字?!蔽野淹砩显跁亢蜌W陽威的對話,簡單轉(zhuǎn)述給她聽。
歐陽婧安靜地聽著,手指撫摸著土地證的封皮。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說:“爸爸既然讓你保管,你就拿著吧。反正……“我人都是你的了,這些東西,早晚不也都是你的。”
我摟緊她,感受著她身體的溫熱:“嗯,我會替你管好。晚上你和小雄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我過來接你們?nèi)デf園。”
她乖巧地點點頭:“好?!?
我起身穿衣服:“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你路上小心?!?
離開歐陽家,我徑直開車回莊園。快到莊園大門時,看見一大群人黑壓壓地堵在門口,男男女女,以老頭老太太為主,正情緒激動地跟保安爭執(zhí)不休。柳山虎和李建南面色陰沉地站在一旁。
我把車停在路邊,下車快步走過去,低聲問李建南:“老李,怎么回事?這么晚了鬧什么?”
李建南皺眉答道:“老板,您可回來了。這群人,簡直無理取鬧!說是看咱們莊園環(huán)境好、綠化好,非要讓我們把大門打開,說要進來跳廣場舞!我跟他們解釋這是私人住宅,不對外開放,他們根本不聽!”
這時,領(lǐng)頭的一個身材干瘦、嗓門卻極大的老頭,聽到李建南叫我老板,立刻轉(zhuǎn)過頭,矛頭指向我:“喂!年輕人,你是這里的負責人是吧?”
我盡量保持客氣:“大爺,您好。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是私人莊園,不接待外人。大家想跳舞鍛煉身體是好事,但請另找個公共場地吧,這么晚了,也影響里面的人休息?!?
我話音剛落,人群就炸開了鍋:
“私人莊園怎么了?你一個人占這么大地方,分享一下怎么了?”
“就是!我們就跳跳舞,能礙著誰?”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有點錢就了不起了是吧?”
我看著這七嘴八舌的場面,知道講道理是沒用了。我掏出錢包,拿出幾百塊錢,遞給那領(lǐng)頭的老人:“大爺,你看這樣行不行?這錢您拿著,算我請各位叔叔阿姨喝飲料。大家找個更寬敞、更合適的地方跳,行嗎?”
沒想到,那老頭臉色一沉,猛地一揮手,“啪”地一下打掉我手里的鈔票,紙幣散落一地。他指著我的鼻子罵道:“誰稀罕你這幾個臭錢?!年輕人真是不識抬舉!有幾個錢住大房子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告訴你,我年輕的時候不知收拾了多少個像你這樣的土豪!”
柳山虎和李建南見狀,怒火噌地就上來了,攥緊拳頭就要上前。那群老人一看這架勢,非但不怕,反而挺著胸脯圍上來,幾個老太太立刻扯著嗓子尖叫起來:
“打人啦!有錢人要打老人啦!”
“都別動!”我立刻伸手攔住柳山虎和李建南,沉聲道,“跟這些人起沖突,有理也變沒理?;厝ィ ?
我轉(zhuǎn)身對值守的保安低聲交代:“把門看緊了,無論如何不能放人進來。他們愿意鬧,就在外面鬧,別理會。”
“放心吧老板!有我們在,一只蒼蠅也別想飛進去!”兩個保安挺直腰板,緊張地應(yīng)道。
我們?nèi)藙傓D(zhuǎn)身走進莊園,還沒走出多遠,就聽到身后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那群人居然真的把音響搬來了,就堵在大門口,旁若無人地載歌載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