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許進(jìn)入醉花樓之時(shí)心神恍惚,險(xiǎn)些與迎面而來的人撞在一起。
只聽一道女聲先致歉:“公子恕罪,是我走得太急了些?!?
他抬手讓她離開,抬眼卻認(rèn)出那是姜若淺的貼身丫鬟,當(dāng)即出聲攔下:“且慢……可是姜五姑娘身邊的丫鬟?”
胭脂聞聲駐足,連忙行禮:“崔大公子安好。剛才是奴婢冒失了”
崔知許眸光微亮,追問道:“五姑娘也來參加詩宴了?”
胭脂清聲:“來這里參加詩宴的皆是男子,姑娘怎會(huì)在此?!?
“我家姑娘今日去參加佳樂郡主府的賞花宴去了?!?
崔知許頷首不語,指尖無意識(shí)地摩挲了一下腰間玉佩。
胭脂出聲告辭:“崔公子,我還得去宴上尋我家姑娘,便先行告辭了?!?
待胭脂離去,崔知許推門步入詩宴。
滿堂喧嘩中陸續(xù)有人與他寒暄,他抬眼掃過全場,詩宴來的約莫二十余人,不是門第稍遜,便是才學(xué)平庸之輩,再不然就是無需繼承家業(yè)的庶子次子,沒有幾個(gè)值得他深交之人。
姜耀杰站起身招呼他:“崔兄這邊請(qǐng)。”
崔知許順勢在他身旁落座,對(duì)面吳世子斜挑著眼梢笑道:“崔大公子來遲了,該罰一盞才是?!?
對(duì)面的吳世子他挑著眼睛:“崔大公子來晚了,是不是要飲一盞?!?
崔知許淡漠的睨了他一眼,端起姜耀杰剛斟的酒飲了一大口,并不是因?yàn)閰鞘雷拥脑挾嬃P酒,而是他心里煩躁想飲。
這幾日崔碧瑤回府,崔丞相和崔夫人埋怨是他出的主意害了妹妹。
而他原本想借此斷了姜若淺入宮的路,也未能成功。
姜耀杰見他面色沉郁,只顧飲酒,也不多問緣由,只起身朝那邊唱曲的歌妓招了招手:“你過來,好好侍奉公子飲酒?!?
歌妓手執(zhí)銀壺走到崔知許跟前,輕聲道:“公子,奴家為您斟酒?!?
崔知許斜過一雙桃花眼,目光落在她臉上,心中更煩:“滾開!”聲音不大卻透著威壓。
歌妓年紀(jì)尚小,被他這么一吼,嚇得身子微微一顫。
姜耀杰素來憐香惜玉,伸手將人拉到自已身旁,笑道:“崔大公子何必跟她計(jì)較?這小丫頭剛出來見客沒多久,膽子小得很?!?
崔知許臉色依舊冷峻:“讓她到一邊去,你陪我喝幾杯。”
姜耀杰拍了拍歌妓的后腰,溫聲道:“你過那繼續(xù)唱曲去?!?
待歌妓走開,他湊近崔知許,低聲問:“崔兄今日似乎心情不佳?”
崔知許端起酒盞,目光微沉:“你知道的,我一直心儀你家五妹妹。”
姜耀杰如今被姜若淺捏著把柄,沒有和她通過氣,自然不敢輕易接話,只得干笑幾聲,拿起酒壺為崔知許斟滿:“崔兄先嘗嘗這個(gè),醉花樓今春新釀的‘春日醉’,滋味甚好?!?
崔知許轉(zhuǎn)過臉,直直望向他:“你五妹妹可是要入宮了?”
姜耀杰聞一怔:“沒有啊,陛下不是早已暫停選秀了么?”他是真不知曉姜若淺要入宮的消息。
崔知許仔細(xì)打量他片刻,見他不似作偽,陛下在宮中修繕關(guān)雎宮是事實(shí),可,莫非……并非為了姜若淺,入宮的另有其人?
他又壓低聲音問道:“你在府中……可常能見到五姑娘?”
無論如何,他不敢冒險(xiǎn)。必須得尋個(gè)什么法子,徹底絕了她入宮的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