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淺冷哼一聲:“沒那么容易死?!?
她彎下腰,伸出一指去探鼻息,確認(rèn)人未死。
站起身,毫不猶豫地提起裙裾,抬起腳,踩在崔知許的臉上。
姜若淺喜歡長的好看的,只是這張臉俊朗令她深惡痛絕。
她腳下剛要用力。
“你在做什么?!”一聲低沉的厲喝,驟然自一側(cè)傳來。
那聲低喝,正是來自裴煜。
他方才在依蒼亭便已看穿崔知許裝醉,心中微疑。
待崔知許離去不久,他便尋了個由頭將尹小將軍等人也打發(fā)了,獨自悄然尋至湖邊。
只是晚了一步,沒有看到胭脂動手的場面,來到這里只看到姜若淺露在石頭外的半個身影,他以為二人隱在那里有什么親密行徑。
姜若淺聽出是裴煜的聲音,她快速蹲下身,拿著繡帕擦去崔知許臉上的繡鞋底痕。
同時,她口中溢出的聲音已全然變了調(diào),滿是驚慌與關(guān)切:“崔公子!你沒事吧……”
那聲音帶著顫,說到最后幾個字,竟帶上了清晰可聞的哭音。
裴煜大步走近。月光下,他看到姜若淺半跪在崔知許身側(cè),一只拿著繡帕的小手正“慌亂”地在崔知許臉上輕輕擦拭,另一只小手則“無措”地搭在崔知許的肩頭。
姿態(tài)甚為親密。
再一細(xì)瞧,她臉頰上還掛著淚珠。
裴煜的劍眉驟然擰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悶躁堵在胸口。
伸出手一把扣住姜若淺纖細(xì)的手腕,將她拽了起來:“怎么回事?”
姜若淺被他拽起身,順勢低垂下頭,避開了他審視的目光。
她先是拿著繡帕,拭了一下眼角,然后才帶著幾分后怕的哭腔,細(xì)聲細(xì)氣地解釋:“陛下…我…我本帶著丫鬟胭脂在湖邊賞月,誰知這丫頭突然肚子痛,跑去如廁了。她回來時,遠(yuǎn)遠(yuǎn)瞧見一個人影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現(xiàn)在是深夜,胭脂以為是歹人圖謀不軌,就…就隨手在路邊撿起地上的木棍,輕輕的敲了一下……誰…誰曉得竟是崔公子!”
“崔公子受傷了,嗚嗚……”
她抬起小臉,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聲音充滿自責(zé)與擔(dān)憂:“崔公子他…他受傷了!嗚嗚……陛下,快傳太醫(yī)吧!一定要好好診治崔公子,他不能有事?。 ?
裴煜只覺她臉上的淚珠礙眼,崔家公子受傷,值得她哭成這樣。
心中那簇?zé)o名暗火猛地躥高,他抬手,帶著薄繭的指腹堪稱粗魯?shù)啬ㄈニ橆a的淚珠。
“他受傷了你哭什么?”他語氣森冷地逼問,“是害怕?lián)?zé),還是……心疼他?”
姜若淺被她問的怔愣住,淚珠掛在眼睫上要落不落。
她這副怔忡的模樣,看在裴煜眼里,那股無名暗火燒得更旺。
又聽姜若淺,帶著哭腔道:“皇帝表哥,你快救崔公子啊?!?
她一邊說,一邊擔(dān)憂地看向地上的崔知許。
德福公公在一旁也著急,人家崔公子還在地上躺著呢:“是啊,陛下先救人吧。”
“……”裴煜冰冷的視線如淬了寒冰的利箭,倏地斜睨了德福一眼。
德福公公縮著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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