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停在了她的面前。
深藍(lán)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像兩簇幽冷的鬼火,睥睨著地上這具幾乎不成人形的身體。
他好看的眉頭,蹙了一下。
太瘦了。
嶙峋的鎖骨,尖削的下巴,還有那雙細(xì)得仿佛一折就斷的手腕。
他不喜歡。
“我還是喜歡你豐盈的樣子?!?
男人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悅,像是在挑剔一件不滿意的商品。
沈念安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直接無視他。
但下一秒,男人的大掌就殘忍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讓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被迫抬起頭,對上那雙陰郁而瘋狂的眼睛。
“想不想出去?”他問,溫?zé)岬臍庀?,噴灑在她冰冷的臉上?
想。
當(dāng)然想。
她在這里快待瘋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jīng)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男人看著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劇烈的渴望,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跪下來求我?!彼f。
一句話讓沈念安眼里的渴望直接消失,取代的是憤怒。
這個男人依舊沒有放棄想馴服她,想磨掉她所有的棱角和尊嚴(yán),讓她變成一個沒有思想,沒有靈魂,只會搖尾乞憐的玩物。
最后,再和那個伊莎貝拉一樣,死去。
她厭惡地看著他,一不發(fā)。
沈念安的沉默代表了決不屈服。
安德烈臉上的表情,非但沒有一絲怒意,反而,那雙深藍(lán)色的眼眸里,迸發(fā)出了更加強烈的,病態(tài)的興奮。
“啪,啪,啪。”
他松開手,優(yōu)雅地拍了拍。
“不錯。”
“真的不錯?!?
安德魯彎下腰,俊美無儔的臉,在她眼前放大,那雙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欣賞和玩味。
“沈念安,你真的挺讓我刮目相看的,都讓我心疼了?!?
他撫摸她的臉頰,然后扭頭對伸后的保鏢說:“帶她離開這?!?
保鏢立即上前,架著沈念安離開了地牢。
她被帶回了那間金碧輝煌的房間,那兩個沒有舌頭的中年女人,給她端來了熱氣騰騰的食物。
不再是干硬的面包,而是精致的,散發(fā)著誘人香氣的餐點。
沈念安知道,這是安德烈的新計謀。
打不垮她,就換一種方式,用糖衣炮彈來腐蝕她。
但她太餓了。
求生的本能,讓她狼吐虎咽地將所有食物都吃了下去。
吃完后,她被允許洗一個熱水澡,換上干凈的衣服,然后,被兩個保鏢帶著,走出了那棟囚禁著她的別墅。
久違的陽光,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咸濕的海風(fēng),夾雜著自由的氣息,撲面而來。
沈念安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是海市蜃樓,是那個瘋子玩弄人心的新游戲。
可當(dāng)她的雙腳,踩在柔軟溫暖的沙灘上時,當(dāng)陽光毫無保留地包裹住她冰冷的身體時,那份渴望了太久的自由和溫暖,還是讓她瞬間潰不成軍。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
她直接在沙灘上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享受著身體被陽光包裹的溫暖感覺。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她看到了孟悅,但處境很不好,正被拖拽著(具體不詳細(xì)寫,審核不通過)
沈念安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從地上爬起來,就要沖過去。
但保鏢攔住了她。
“放開我!”沈念安猩紅著眼,拼命地掙扎。
保鏢看著她,臉上露出一抹輕蔑至極的冷笑。
“你算什么東西?先認(rèn)真自己的身份,還想多管閑事?!?
他的話,讓沈念安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是啊。
她自己就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沖過去又能做什么呢。
她眼里的憤怒被深深的無力取代。
這時,頭頂一道陰影,籠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