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
但很快,高秋琴親自上來了,臉上罩著一層寒霜,怒氣幾乎要從眼睛里噴出來。
“沈念安!”
她站在門口,聲音尖利,“我讓你下去做飯,你耳朵聾了嗎?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下去!”
她平靜地迎上高秋琴憤怒的目光。
“媽,我不想做?!?
高秋琴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手指幾乎要戳到沈念安臉上,“你不想?你以為你是個(gè)什么東西?讓你做飯是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
“嫁進(jìn)我們霍家,你真當(dāng)自己是少奶奶了?在我眼里,你就是個(gè)保姆,讓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難聽的話一句接一句地砸過來。
沈念安只是重復(fù)那兩個(gè)字,“不做?!?
沒有爭辯,沒有解釋,只是單純地拒絕。
這種平靜的對抗,比激烈的爭吵更讓高秋琴感到憤怒。
氣得她想動手,但沈念安當(dāng)著她的面,“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甚至從里面反鎖了。
高秋琴在外面氣得幾乎跳腳,罵罵咧咧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jìn)來。
沈念安帶上耳機(jī),打開了手機(jī)音樂。
中午,沈念安沒有下樓吃飯,也果然沒有人上來叫她。
到了下午兩三點(diǎn),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伴隨著一個(gè)女聲:“念安,你在里面嗎?是我,大嫂?!?
“你下去吃點(diǎn)東西吧,一直餓著對身體不好?!?
對秦悠,沈念安態(tài)度并未太冷漠,她走過去打開了門。
秦悠站在門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走吧,廚房里還溫著粥和小菜,多少去吃一點(diǎn)。”
沈念安先說了句“謝謝”,然后道:“我不太餓。”
但秦悠卻格外堅(jiān)持,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軟聲勸道:“不餓也要吃點(diǎn),不然霍回來該心疼了?!?
沈念安被她半拉半勸地帶下了樓。
一到客廳,她腳步就頓住了。
客廳里坐著不少人,都是衣著光鮮、珠光寶氣的富家太太,高秋琴正坐在主位上,和她們聊著什么。
一看到沈念安被秦悠帶下來,高秋琴直接命令道:“念安,你來得正好,過來,給客人們倒茶?!?
客廳里的說笑聲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念安身上。
她穿著一身簡單的家居服,頭發(fā)也只是隨意挽著,和這些珠光寶氣的貴婦們格格不入。
一個(gè)不認(rèn)識她的太太好奇地問了一句。
“霍夫人,這位是?”
高秋琴端起茶杯,吹了吹,語氣輕蔑,“哦,家里的保姆,你們要是有什么需要,隨便使喚?!?
她抿緊了嘴唇,扭頭看向剛剛硬把她拉下來的秦悠。
她還以為,秦悠是真的好心。
秦悠卻露出一副有些意外又無奈的表情,無辜地回看她,仿佛也不知道會是這樣。
沈念安心里冷笑,她可不相信秦悠真的一無所知。
她沒有轉(zhuǎn)身離開。
在外人面前,她還是要給高秋琴留幾分面子。
如果現(xiàn)在鬧得太難看,等霍回來,他夾在中間也很難做。
她走到茶幾旁,拿起茶壺,開始給那些談笑風(fēng)生的太太們斟茶。
高秋琴似乎很滿意她的順從,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
她一邊和旁邊的太太們聊天,一邊時(shí)不時(shí)地指使沈念安做這做那。
“念安,去把那盤水果切一下?!?
“念安,王太太的杯子空了?!?
沈念安就像一個(gè)沒有感情的木偶,沉默地執(zhí)行著所有的指令。
就在她以為刁難快要結(jié)束時(shí),高秋琴拿起一塊奶油蛋糕。
“李太太,嘗嘗這個(gè),今天新做的?!?
她說著,身體卻像是沒坐穩(wěn)一樣晃了一下,手里的蛋糕“不小心”脫手飛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剛剛添完茶直起身的沈念安頭上。
冰涼黏膩的奶油瞬間糊了她滿頭滿臉。
白色的奶油順著她的頭發(fā),滑過她的臉頰,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客廳里瞬間一片死寂。
緊接著,不知是誰先發(fā)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噗嗤聲。
然后,嘲笑聲開始此起彼伏。
沈念安就那么站在原地,像一個(gè)滑稽的小丑,任由那些目光將她凌遲。
她能聞到奶油甜膩的氣味,能感覺到發(fā)絲被黏住的惡心觸感。
周圍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有的人甚至拿出手機(jī),似乎想拍下這可笑的一幕。
“哎呀,你看我這手,真是老了,拿都拿不穩(wěn)。”
高秋琴夸張地叫了一聲,臉上卻沒有絲毫歉意,反而帶著一絲得意的快感。
沈念安沒去擦臉,她甚至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gè)很淡的笑。
她的視線落在餐桌上。
那里還剩下一塊沒動過的提拉米蘇。
手伸過去,捏住了白瓷盤的邊緣,拿了起來。
然后,直接將整塊蛋糕按在了高秋琴還在得意笑著的臉上。
按完后,她將盤子往桌上一丟,面無表情地說:“媽,真是不好意思,沒拿穩(wěn)。”
她說完,看都沒看周圍人活見鬼似的表情。
轉(zhuǎn)身,直接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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