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迅速拿出手機(jī),調(diào)整角度,飛快地拍下了一張兩人臉頰相貼的合照。
屏幕上的畫面曖昧又親昵。
就在他準(zhǔn)備偷偷再看一眼照片時,沈念安的睫毛顫了顫,忽然驚醒過來。
一睜開眼,少年那張放大的漂亮精致臉就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他溫?zé)岬暮粑?
沈念安嚇了一跳,下意識猛地往后一仰,拉開了距離,眼里瞬間多了一絲警惕和困惑,“凌然,你靠這么近干什么?”
凌然像是被抓包一樣,耳朵唰地一下紅透了,立即站起身,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幾乎是落荒而逃,連看都不敢再看沈念安一眼,拉開門就飛快地溜走了,留下沈念安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摸著剛剛被他貼過似乎還殘留著一點(diǎn)溫度的臉頰,有些茫然地蹙起了眉。
凌然倉促離開后,公寓里驟然安靜下來。
沈念安抱著柔軟的抱枕,蜷在沙發(fā)里,她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然后隨意的按著,最后停在一個播放輕松搞笑的綜藝節(jié)目上。
節(jié)目里的嘉賓賣力耍寶,觀眾笑聲不斷。沈念安也跟著大笑,但笑著笑著,眼眶卻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澀,視線漸漸模糊,大顆大顆的淚珠毫無征兆地滾落。
她抬起手,有些倉促地抹掉臉上的濕潤,可眼淚卻像斷了線,越擦越多。
最后,索性不再擦了,任由淚水無聲滑落。
………
郊區(qū),一棟別墅內(nèi)。
白夢被簡洐舟的手下找到,重新帶了回來。
她哭得眼睛紅腫,頭發(fā)凌亂,一進(jìn)門就抓住簡洐舟的衣袖,苦苦哀求:“先生,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只是個普通人,我想回家……”
簡洐舟今天心情極差,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怒沉沉說道:“在沒徹底弄清你的身份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待在這里。”
“你不能這樣關(guān)著我,這是非法的,我有自己的生活。”
白夢哭得更加凄慘,肩膀不住顫抖,看起來弱小又無助。
簡洐舟卻像是沒聽到她的哭訴,徑直轉(zhuǎn)身,邁著長腿上了樓。
他走進(jìn)臥室附帶的浴室,擰開了花灑的冷水開關(guān)。
冰冷的水流瞬間兜頭淋下,他雙手撐在瓷磚墻壁上,低著頭,任由冷水沖刷著他緊繃的背脊。
此刻,腦海一遍遍響起沈念安的那句“我喜歡他”。
她竟喜歡霍。
這該死的女人,爬他床時,只是想玩他嗎?
“該死的!”
他憤怒地一拳砸在墻壁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手背關(guān)節(jié)處瞬間泛紅。
他面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眼底翻涌著他自己都難以理解的煩躁和一種近乎暴戾的失控感。
不知在冷水下沖了多久,直到身體的燥熱被強(qiáng)行壓下去,他才關(guān)掉水閥。扯過毛巾胡亂擦了幾下頭發(fā)和臉,他換上一身干爽的家居服,走了出去。
樓下客廳變得靜悄悄的。
他走下樓梯,看到白夢蜷縮在沙發(fā)上,似乎是哭累了,已經(jīng)睡著了,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睫毛濕漉漉地搭著眼瞼,縮成一團(tuán)的樣子看起來可憐兮兮。
簡洐舟站在沙發(fā)邊,沉默地盯著她的睡顏看了許久。
這張臉,這道疤,分明就是張招娣,但他就是沒有任何想親近的念頭。
不過此刻,看著她這副脆弱的模樣,他還是彎下腰,動作算不上溫柔,但也沒有驚醒她,將她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