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蘇幼雪還沒做傻事。
他還有贖罪和挽救的機(jī)會,他站起身,盯著面前的妻子一字一句道:
“蘇幼雪,咱們違反紀(jì)律的事情可不能做?!?
蘇幼雪臉一紅,像是被戳中心事的心緒。
她咬了咬唇,想要出聲反駁,卻不知想到什么委屈的眼眶開始發(fā)紅,垂在身側(cè)的手也狠狠地攥緊。
她看著沈琰,通紅的眼眸中帶著恨意:“紀(jì)律在我心中也沒孩子重要,反正我和孩子餓死也和你沒任何關(guān)系!”
沈琰沒說話,他知道自己此時不管說什么,蘇幼雪都不會相信他。
屋外,陽光明媚,差不多是下午兩點(diǎn)多的樣子。
估摸了一下時間,蘇幼雪大概會趁著夜色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才去做傻事。
他抬腿往外走去,“你在家好好帶孩子,等我回來?!?
話落,眼前已經(jīng)沒了沈琰的身影。
屋內(nèi)恢復(fù)安靜。
蘇幼雪和兩個孩子這才齊齊松了口氣,一個個后背都被冷汗給打濕透了。
兩個小奶娃子伸出手,扒拉著門框探出小腦袋,看著那距離她們越來越遠(yuǎn)的身影。
果果歪著小腦袋,有些疑惑。
“麻麻,粑粑今天怎么有些不一樣了?”
糖糖還扒著門框,聽到這話連連點(diǎn)頭,奶聲奶氣地開口:“對丫,粑粑都沒讓糖糖滾遠(yuǎn)點(diǎn)呢!”
兩個小家伙對這樣沈琰突然這樣,都感覺到了陌生。
蘇幼雪緊抿著唇?jīng)]說話。
她想到剛剛沈琰看她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包含著失而復(fù)得的激動,沒有一點(diǎn)兒之前的淡漠。
總覺得他睡了一覺后,整個人就不一樣了。
或許。
只是她自己的錯覺。
一個人怎么可能說改變就改變。
沈琰來到家門口的泥巴地。
不遠(yuǎn)處,就是一片稻田。
落云村是一個在山坳里小村莊。
八二年分田到戶后,家家戶戶都分到了農(nóng)田,可以種自己想種的糧食。
家里能夠干活的全部到農(nóng)田里干活。
農(nóng)田里,好幾個大概只有五六歲的孩子,彎腰正哼哧哼哧地拔著地里的草,剛支起身子休息一會兒,就看到沈琰站在那,立刻扯著嗓門大喊。
“琰哥!又去上山嗎!帶我一起?。 ?
“琰哥,我想吃烤野雞!琰哥帶我一起!”
“我會用彈弓打野雞了,可厲害了!”
幾個孩子歡喜地嚷嚷著。
下一秒就被揪著耳朵繼續(xù)拔草!
“亂喊什么!這樣好吃懶做的人也喊哥!趕緊干活!偷懶晚上沒你飯!”
大人們怒斥聲傳來了。
在這陽光明媚中,一瞬間讓沈琰腦袋清醒過來。
野雞!
對!
他可以到山上抓野雞!
沈琰掉頭就往山上跑。
而此刻,村民們看著跑遠(yuǎn)的沈琰,紛紛嫌棄地?fù)u搖頭。
“老沈家兄弟姐妹十個,各個都很勤快,老大家的大兒子還是個大學(xué)生,都是一樣姓沈的,他怎么如此廢!”
“是??!一個是沈家要飛出去的金龍,一個是敗家子,你們沒看到他媳婦兒帶著兩個女兒,天天只能吃一頓飯,還吃的是糠咽菜,餓得骨瘦如柴的,撐不了多久了就得餓死!”
“爛泥扶不上墻,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咱們還是趕緊干活吧!”
對于沈琰一家,他們也管不了也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