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多,應(yīng)該好打聽。
沈琰在門口看了一會兒。
而后朝著在柵欄外,一個修鞋的攤子走了過去。
修鞋的是個老大爺。
帶著一副老花鏡,身上掛著一件黑色的皮質(zhì)圍裙,上面布滿污垢。
手里戴著看不出顏色的手套,面前地上放著一臺三腳架的小機器,手工搖的,骨碌一轉(zhuǎn),就能夠在鞋子上打孔上線。
腳邊放著銼刀,膠水等等小工具。
“大爺?!?
沈琰笑著喊了一聲,蹲在了大爺身邊。
老大爺一愣,側(cè)頭瞧了沈琰一眼。
“修鞋嗎?”
沈琰搖頭,遞了一支煙過去。
“我想打聽個事兒?!?
沈琰道。
老大爺沒接煙,摘下老花鏡,看著沈琰,“啥事兒呀?你還能有事兒問我?”
“就是榮公館里找個人!”
沈琰朗聲道,將煙塞到了老大爺?shù)氖掷铩?
“您抽唄!不知道也沒啥,就當我請您的!”
老大爺這才喜笑顏開的接了過去。
“你說!要是我知道,指定告訴你!”
他嘿嘿笑道:“這榮公館我熟!我在這兒修鞋二十多年了!你說說,找啥人,看看我有印象沒有!”
沈琰一聽有戲。
當下指了指那棟小洋樓。
“我媳婦兒下鄉(xiāng)當知青之前,和她媽住在這里,就是那棟?!?
他道:“這會兒回來,人不見了,屋子里住著別人,也不知道咋回事兒!”
“大爺,您有印象沒有?是個穿旗袍的女人,長得很漂亮?!?
老大爺正點煙呢。
見沈琰指著的地方,當下一愣,趕緊將煙從嘴里拿了出來。
“那不是以前蘇少爺?shù)姆孔影???
老大爺?shù)溃骸澳阏f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姓賀?”
沈琰眼睛一亮。
趕緊點頭。
“對,就是她!”
“哎呀,她呀,喜歡穿旗袍,長得又漂亮,喜歡穿坡跟皮鞋,每次鞋壞了都是我修的!我知道她!”
老大爺當下也沒瞞著。
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原來。
兩年前,賀昭箐就搬走了。
跟著蘇勁松,坐著小轎車走的。
只說跟著老公出去做生意,具體不知道什么地方。
“她走的時候和我說,寫了好多信給她女兒!下鄉(xiāng)知青那么多人都回滬市了,就她女兒沒回來!”
老大爺嘆口氣,“每天都瞧見她一個人站在門口哭,老可憐了。”
沈琰的心沉入谷底。
他大致明白了。
這兩年,賀昭箐一直在往落云村寫信,可惜信件被朱啟文藏了起來。
因此蘇幼雪一直沒有收到。
而且。
更大的可能,則是賀昭箐寫信告訴了蘇幼雪她要去哪里。
可惜那封信也不在了。
沈琰實在是想不明白。
朱啟文為什么要藏了蘇幼雪的信?
而且。
極大概率,仿造了蘇幼雪的回信。
不然的話,賀昭箐不可能不來找蘇幼雪。
沈琰沉吟了片刻,起身,和老大爺?shù)懒酥x,又順手在路邊買了兩份生煎小籠還有豆?jié){,回了招待所。
開門的時候,蘇幼雪已經(jīng)醒了。
看見沈琰回來,她趕緊起身,臉色有些焦急,“問到了嗎?”
沈琰笑了笑,走過來,將手里的生煎小籠和豆?jié){放了下來。
“我問了門口修鞋子的老大爺,你放心,沒出事兒,他說咱媽跟著爸離開滬市做生意去了。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琰頓了頓,道,“估計當初寫了信過來,被朱啟文攔了?!?
蘇幼雪瞳孔微微一縮,瞬間紅了眼。
“為什么?他到底是誰?我壓根就不認識他!”
強忍了這么久,如今終于崩潰。
蘇幼雪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獸,嗚咽著,任由沈琰抱著自己。
她發(fā)泄完了情緒,又擦去眼淚,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沈琰?!?
她忽然抬頭看著他。
“嗯?”
蘇幼雪抓著他的手,一點點收攏掌心開始用力。
“明年,我們?nèi)ゾ┒及桑俊?
她開口,一字一句道:“去京都,念大學,找到朱啟文?!?
她性子和善。
但是,有些事,她必須要查清楚。
沈琰笑著點點頭,伸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
“好?!?
他點頭。
也用力的回攥了一下蘇幼雪的手。
“咱們帶著果果糖糖,一起去。”
情緒安撫下來,兩人吃了生煎小籠和豆?jié){。
這一趟雖然沒找到人,但是沈琰卻有了其它心思。
上輩子,他最后將公司總部立在了滬市。
不過因為自己發(fā)跡較晚,加上那會兒對房產(chǎn)并不感興趣,因此一些著名的洋房都沒有入手。
比如嚴家花園,ja區(qū)的綠房子,還有應(yīng)公館之類的。
這些標志性的洋房,后世價格都是幾億往上。
而現(xiàn)在,也不過是十幾萬而已。
沈琰尋思。
撿漏,應(yīng)該是重生者必做的事情之一吧?